【原创长篇: 斋藤一X雪村千鹤】明治东京回想 第二章

贰
 明治十一年九月 警视厅
 落日的余晖投射进道场，在墙壁上映出两个斜长的影子，空荡的室内回响着竹剑互相击撞的声音。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前辈···」
岛崎试图结束这场看似无休止又不会获胜的比试，面对斎藤的轮番突刺却又找不到松懈的机会，只能连连后退，而对方步步紧逼。
「****嘴，集中注意力！」斎藤没意识到对方已经没有试合的心情了，怒斥一声，竹剑依旧不依不饶地朝岛崎笔直刺出。
一直退到靠近墙边的地方，岛崎脚下的步子全然被打乱，手里的竹剑已经完全失去了防御和进攻的作用，现在只是胡乱挥动着，而斎藤的攻击趁隙而入，力道不减，把岛崎毫不留情地击倒。
「一本」收起竹刀，斎藤不满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岛崎。
「痛痛痛痛···话说前辈为什么在这种毫无悬念的事情上也要执著···就不能手下留情一点儿吗···」
「没商量，」斎藤面无表情。
「···所谓试合就是全力把对手击倒，这一点我不会退让。」
「是，是，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前辈总是这副认真较劲的样子，所以才没人愿意陪前辈稽古吧。」
「不情愿的人是你吧，刚才为什么不好好接下我的刀。」
「因为刚才我就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前辈···是左手拿刀？」
「即使是又怎样，警队又没有规定不能左手拿刀。」
「不，不是，只是稍稍有些好奇···左撇子居合斩什么的···前辈那么干练的身手，之前不会是旧藩大名麾下的剑客之类的人物吧？」
斎藤没有回答，脱下汗迹斑驳的剑道服，换上了叠放在一边的制服，走出道场。
「喂，前辈！」岛崎追了出去，外面早找不到斎藤踪影。
 
一个人执行完警务后，天开始下雨，街道上也愈加清冷，被水汽打湿的电气灯在黑夜里寂寞地散着黯淡的光晕。斎藤走进一家离家不远也不常光顾的小酒馆，在靠窗的地方坐下来。
不得不承认，虽然表面装作当听玩笑的样子，实际上岛崎几乎接近正确答案的臆测触动了他。斎藤意识到今晚他一定会做一番回想，而且这不会给他带来任何愉悦。浸血而沉重的记忆，只能让突然回忆到这些事情的自己涌现无可言喻的悲伤和落寞，所以他没有马上回家，而是选择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平复心绪。
依旧保持着新选组三番队长的低调行事风格，斎藤一从来没有向人提起过自己的往事。绝非有意识地要在这方面压抑自己，而是一种强烈甚至可以称为「随遇而安」的心态让他认为提及这些已经不再重要。时间的流逝在其中起到了淡化的作用，现在猛地回忆起，伙伴也好敌人也好，以及那些交过手的对手，还有曾经执行过的大大小小的任务，件件牵扯自身性命：暗杀、卧底···大多都已模糊，个中的细节他却记忆清晰，现在回想起来仍旧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