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一则.人鱼的心脏(4)

民间高涨的情绪并没有感染到王子本人。王子按部就班的过活，舞会，打猎，寻欢作乐，他兴许可怜这个无依无靠的美丽哑女，对待她教旁人不同，实际上仅仅将她视为一个有趣的小玩意儿，至于娶她为妻的念头，更是未曾踏足他心底分毫。他的面庞一如既往得苍白，成天曝露在灼人的海滨阳光下并不曾使他沾染一丝多余的生气，他的双眼碧蓝，嘴唇好似一朵骄傲的玫瑰，毫无疑问，他是迷人的。
入夜，白昼的喧哗烟消云散，年少的王子来到海边，风吹起他柔软的额发，周遭静悄悄的，陪伴他的只有一个安静的小哑巴。他凝望着地平线的方向，那儿混沌一片，海浪声遥遥传来，像是海神寂寥的叹息。
突然，他说话了：“活着与死亡又有什么不同呢。”他的嗓音低沉如同耳语，但小人鱼听得一清二楚，她虔诚的盯着他，好像他是她的神明。

“每天不过是简单的重复。”他轻笑一声，带着淡淡自嘲的意味，“人人认为我活得快活，爱的恣意，讽刺的是我连心动的资本都没有。眼下，到处都有人在我的身后嚼舌根，父皇为我的名声头痛不已，母后则赶着为我招揽婚事。至于我自己，倒是毫无感觉。不过假使婚姻能给生活添点乐子，考虑一下倒也无妨，至于结婚的人选——”他沉吟着，扫了小人鱼一眼，后者不禁屏住了呼吸，王子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短暂的沉默。王子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我忘了你不会说话。那就算了吧。”小人鱼的眼中划过浓重的失落。王子转身向皇宫走去，小人鱼也一声不吭地跟随他离去，海神的叹息愈来愈遥远，终于化作梦中的回响。
临睡前，王子对小人鱼说：“知道为什么我亲近你，待你好吗？”小人鱼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