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一则.人鱼的心脏(2)

“怎么？”我问她。
“您和他们说得不大一样。”
“他们是谁？”
“一些水族，我的朋友们。”
“你的朋友们为什么不陪着你？”我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是偷偷来的。”
“避开你的朋友们？”
“是的。”她眨眨眼睛，接着说：“但他们说错了，您一点儿都不可怕。”
“是吗？”我笑了笑。
“千真万确。”小人鱼用起誓般的口吻说道。我又瞧了她一会儿，要不是她的眼睛闪烁的太频繁，也许我会相信她。我乏味的躺回靠椅，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那么你想要得到些什么，哈，我的小美人儿，可别想着不劳而获，提多大的要求就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天下没有不付钱的午餐。”

幽蓝的火光烧灼着她的瞳孔，反射出动人的光彩，不得不说，她看起来十分可口。
“那么你究竟想要什么呢？”我再次发问，低哑的嗓音正像是蛇吐信的嘶嘶声。她的身子轻轻抖动了一下，目光却变得坚定，她调整了一下呼吸，交握自己的双手，恳求道：“全能的海巫，请您成全我的幸福。”她美丽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我，眼中涌动深切地渴望，真是个令人心碎的小家伙。只可惜我没有心，也不会怜香惜玉。
我平静地看着她，就像看待一块普通的石头。
“你想要什么？”
“我要腿，像人类一样美丽的双腿，而不是这丑陋的鱼尾。”她边说，边厌恶地摆动了一下银白的尾部，我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为她的审美而遗憾。
我说：“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小美人儿，你也总会为此后悔，不过既然你已下定决心，而我恰巧乐于助人，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抬抬胳膊，药橱抖动起来，柜门自动打开，装着各种药剂形状稀奇古怪的玻璃瓶子便排着队飞到我的眼前，我冲着其中一个盛满暗红的液体的瓶子一抬下巴，其余的瓶子便又沿着原路返回药橱，柜门闭合发出啪嗒的轻响。我将药剂推到小人鱼面前：“来吧，喝了它，在黎明前的海滩，在太阳升起之前，喝下它，你的尾巴就会分作两半，成为所谓的人类美丽的双腿，其中数你的顶美，但凡看见你的人都要赞美你，否则便是昧了自己的良心。你可以纵情跳舞，漂亮的天使，即使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跋涉，又有什么可怕的呢？痛到心碎方可美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