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一）(5)

“你看，刺到了！”白鄂晃一晃手里的鱼，“今天有得好吃了！”他甩手一扔，这一串鱼恰好进了放在水边的木桶中。
苍羽惊叹不已，正想捡起一根枯枝试一试时，被白鄂拦住了。
白鄂摇摇头，道：“你还是不要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了，你多金贵啊，不比我们这些放养的野孩子，万一哪儿伤着了，咱还得赔进条命去。”
苍羽悻悻起身，垂眸不言。
“别难过啊，我陪你玩水好了？”
白鄂用手舀起一捧晶莹的水花，速速泼向苍羽。
在阳光的照耀下，水花泛着微光，星星点点般洒在少年人身上，少年没有逃跑，没有同样的舀水回击，他仰起头，伸手试图接住一点水花，晶亮的水珠落下细碎的光芒，照得他恍若偶然经过的神明，风姿玉骨，雅正端方。
带他出来玩就是个错误啊，白鄂暗暗懊恼。
“这水浇在身上，凉快吧？”他问。
“嗯。”苍羽应道，他接了一小捧的水花，蹲下来还回河水，几条鱼儿吐着泡泡从他身边游过，他想用手去戳一戳，而鱼总是很快地溜走了。他在这里玩上了瘾，一步一步慢慢地追着鱼挪动，嘴角难得一见扬起的笑容。

白鄂叉着腰问：“好玩嘛？比你在家里一个人好玩吧？”
苍羽没回答，停了举止，看着水面倒映的自己沉思，在圈圈涟漪的泛动里如虚如幻。
“我看他们捕的鱼也挺多的了，走了，我去烤鱼了。烤完就可以吃了！”白鄂递出手，苍羽搭上他的手站起来，晕晃了一阵后才站稳，他整理一下衣服，再随着白鄂去了。
其他几个小孩已从河边寻来些断枝，建起一个简易的架子，白鄂拿火石摩擦两下，很快火星迸出来，他立刻扔进树枝丛里，火势渐大，明亮的火光灼烧着几串鱼。
孩子们垂涎三尺，反复搓手等待鱼熟。渐渐香味萦绕在每个人的鼻尖，白鄂首个拿起一串鱼翻个面，再烤一会儿后，展到苍羽面前。
“从没吃过吧？”
“嗯。”苍羽乖乖点头。
“超好吃的，快尝尝。”白鄂再拿起一串鱼，用牙齿迅速剔去边上的骨刺，吃得津津有味。苍羽看他吃看了一会儿，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鱼，尚冒着热气，他吹了几口，十分谨慎地理去了鱼刺，慢慢地咀嚼。周围的小孩一人一串，本来是要跟着白鄂大哥一起豪爽地大吃大喝，但受苍羽这样文雅的公子影响，他们不知觉地慢了下来，细细咀嚼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