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适格 第十三章(2)

小狄抽了一下鼻子，接着说：
“我叫冯小琥，我身边的是高龙同学。我们都是林秋同学所在文学社的成员。”
“您……您好。”我胸口仍然十分压抑，勉强吐出两个字。
我们奉上再次改过的证件。想来当时我的表情一定很苦闷吧，小狄的高超演技加上我的情感流露，加分效果明显。
林秋的父母将我们让进玄关，室内的装饰简单自然，鹅黄的主色调烘托出了这家往日的温馨感觉，只是此时……
我们被让在沙发上坐好，林秋的母亲为我们端来点心和红茶。
“那么……两位同学今天来家里有什么事吗？”林秋的父亲用嘶哑的嗓音声音询问。
“是这样的，我们得知小秋同学的事后，都、都很悲伤，小秋同学在社团和大家相处的十分融洽。她写作能力很强，社团活动期间也留下了不少作品，有很多都在家里，我们希望、希望可以整理这些她的遗作编进社刊……不知道您能不能同意……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想帮她留下存在的……证明……”
“这样啊……”
林秋的父亲听过小狄的发言后，长出一口气沉默了下来。
我和小狄都屏住呼吸。
“存在的证明……”林秋的父亲似是被这个词感动了，接着他惨然一笑，“好吧，小秋的物品还都在二楼她的房间里……”说到这里他好像征求意见似的看看自己的妻子。

林秋的母亲苍白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撇开视线不再看她的脸——那张让人不禁揪心异常的脸。
“那么……请跟我来吧。”
小狄这次学乖了，没有做出令事态功亏一篑的兴奋反应，依旧带着泫然欲泣的表情，毕恭毕敬地跟在林秋父亲身后。
我们被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前。
“我……就送你们到这里吧……小秋的东西……请尽量不要弄乱。”
失去女儿的父亲没有打开房门，是怕打开房门的同时自己的心门随之敞开，会太过悲伤而失态吧？从第一眼看到他时，我就有这种感觉。这个家其实已经接近失衡的边缘了，林秋的父亲在勉强维持着这种危险的状态，静等时间来抚平伤痕。
“请您放心。”
林秋的父亲又是惨然一笑，然后就下楼了。
看着林秋的父亲略显佝偻的背影在楼梯转角消失后，小狄立即恢复了本来面目。
“好的！”她轻声说着就推开了林秋卧室的房门。
粉红色的地毯，淡蓝色的墙面，深红色花纹的窗帘，小巧的梳妆台，纯白色的书架和写字台，几个公仔摆在床头。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同龄女生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