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短篇系列《囍》（十卷）民国向(2)

马停住了，十爷扶住马鞍一跃而下，却有些趔趄。喜轿也停住了，十爷来到轿前，只等新娘出来时将手递给他。
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拨开了轿帘，卷儿顶着红色鸳鸯盖头，提着喜服裙摆出来了。盖头下头冠的金饰发出的响声，像是招魂的铃铛，令人黯然神伤。十爷扶着卷儿下了轿，牵着卷儿苍白的手，跨过门槛，跨过火盆，走入喜堂。
喜堂的布置和府上的任何一处都一样，是红色的，喜庆而祥和，但唯独少了人声。十爷没有亲人了，高堂之位空缺着。卷儿也无亲朋。唯一来见证这场婚礼的人只能是当地最有名的司仪，严老头。
严老头已到古稀之年，看透了这世间的是非对错，爱恨纠缠。但见眼前这两人想叹气却忍住，不希望再平添伤愁。
“一拜天地！”
十爷虔诚叩拜。无论多厉害的人，在老天爷面前，还是依旧敬畏的。希望这一拜能够得到上天的庇佑，让他和卷儿结为夫妻，白头到老，直至永生永世。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十爷看着对面这个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爱得深刻入骨的人。或许就让这一瞬间定格永远吧。他拉起卷儿的手……

“老爷，吉时已到！夫人该入土为安了。”严老头说道。他是这个地方最有名的司仪，但不是婚礼的是葬礼的……
那飘落在地上的纸片也不是红色的喜纸，是超度亡魂的白色符纸。锣与唢喇奏出的也不是迎亲曲，是送行歌。喜轿自然也不是喜轿，是十爷曾为自己亲手定做的棺材，只是现在卷儿先他一步走了……
棺材被放在挖好的土坑中，棺盖打开着，为的是让他的夫君再看一眼。十爷跪在地上，手还牵着躺在棺材里的卷儿的手。卷儿已经死了，看那苍白的脸，青白的唇就知道，他死了。
当初成婚时，十爷没有与卷儿拜过堂便行了夫妻之事。想来也是这样激怒了老天，未得到庇佑，才让卷儿离开了他……
十爷内心清楚的，是他强迫了卷儿嫁与他。他爱卷儿有多刻骨，卷儿便恨他多入骨，即便是死也要逃离。可他就是要试一试，或许卷儿能爱上……他这个“十恶不赦”的人。
“卷儿，等我……”等我死后，我们葬在一起，这样我们就能永世不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