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躁，没落（三）(2)

十二月底，学校要每个班出几个写字、画画的，给班级搞一个版面。我当之无愧地成为了硬笔书法的主力军。那天中午，我写了四张字，过了几天，全部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板面上，占了小半个版面。
最近实践得多了，又有了新感悟：暑假我临帖时学到了很多法度，这几天重新看字帖的时候发现，字帖中很多字其实并没有按照法度写，但反而让人觉得很舒服，很自然；而那些完全按照规矩写的字，反而很死板，失去了韵味，给人一种矫揉造作的感觉。于是我开始尝试寻找这种感觉。找了一个多月，找到了一点，书艺略有进步。
我本想赵袁本初探讨一下这个，但后来觉得，他已经不写字了，应该不会和我聊吧。最后就没去。
又到期末了。我忽然发现，自己也整整一个学期没练过字了。
考试前几天，正上着数学课，历史老师忽然闯进教室，对数学老师说：“王老师，我借个人，有点急事。”数学老师同意后，历史老师就叫我出去。老师说：“你写字好看，给我抄点东西。”我答应了，老师又问：“你用我的笔还是你自己的？”我说用我的，老师说：“那你回去拿，拿上去办公室找我。”
我来到办公室，见办公室有好几个女学生在抄着什么。历史老师对我说：“来，坐这儿，把这个学生评价抄在这个框框里。”我边写边研究，发现这是一份类似于学期总结的东西，有自我总结、同事评价、学生评价等等。抄完学生评价，老师又让我抄同事评价。我有点无语，但还是抄了。

隔壁班——不是兄弟班，另一个隔壁班——班主任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看我们写字。过了一会儿，她说：“哎呀，还是这个男生写字好看呢！”
我们化学老师说：“可不嘛！这位同学写字可好看了！”
历史老师说：“不过也就这一个男生写字还挺好。”
我想：“还有一位呢，只是他这段时间不写了。”
我最先抄完。这时已经下课了，我就去看那几位女生的字。我越看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看完以后，这种感觉已十分明了：她们所有人写的字，基本都长一个样子。我快步走回教室。
我最近觉得，我的几只碳素笔的握感不是太好，用的时候手上感觉怪怪的。终于有一天，我找到了一直握起来舒服的笔管，就一直留着他，笔用完了只换芯不换管。
一天中午，姥爷在家，他欣喜若狂地叫我过去。他拿了一张报纸，把上面的一幅书法作品指给我看。我接过一看，居然是我给班里写的四张字中的一张。我翻到报纸封面，是县里的晚报。
姥爷说：“那天你写完之后，我全部拍了照片。前几天我去报社，照片被一个编辑看到了，他问我：‘这是谁写的，这么好看？’我说：‘是我外孙写的。’她又说：‘哎呀，这可了不得！我能不能把这个登到晚报上？’我说：‘好，谢谢！’就这么上报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