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画(10)

第二天一早，我打开房门，发现了门外的便条
尊敬的高更：
劳烦您于3月30日来埃因霍温的纽南镇的教堂替我收尸，谢谢。
亚棱·泽伦
《星月夜》梵高
（五）
监控室内一片沉默，所有人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监控屏上一个左眼绑着绷带的男人挥舞着大铁锤，砸向阻碍他的一切东西，几个玻璃大门被直接砸碎，检票口的闸门也被直接砸烂，除此之外并无多余的动作，更没有像正常的偷盗者那样左顾右盼，就算一旁警铃轰鸣大作也没有吓唬到他，仿佛砸美术博物馆的场子是他的日常工作。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文森特·梵高的作品《春日花园》前，小心地取下油画，继而从容不迫地跑进消防通道，不见了踪影。
凌更是恨地咬牙切齿，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那个蒙着左眼的“伪君子”，他是博物馆的常客了，自然熟络偷完画之后的逃跑路线，以致于在警察快速来到之前就先行一步逃之夭夭。

然而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难以理解的是，明明旁边有更加值钱、更加轻便的梵高著作，小偷为什么只偷《春日花园》？
嫌犯的身份由于凌的指认被迅速核实：亚棱·泽伦，在当地社区被称为“怪人”，来自埃因霍温的纽南镇。最后一次被目击到是在案发前一晚的11点左右，被看见手上拿着一个大黑布袋。与案发时间正好吻合。
到了中午，警方终于查清了亚棱·泽伦的动向，他在作案后直接驱车赶往纽南镇。警察们一刻也不敢耽搁，驾车而去。
凌留在博物馆内，看着原本摆着《春日花园》的墙壁，他又想起了昨晚的噩梦。他点起一支烟，默默地抽着，这下他肯定要由于监管不善而受罚甚至被辞退，昨天的洋洋得意也由于现在的遭遇而索然无味。
他踱步于窗前，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聆听厚重的风声，耳边满是城市混杂无章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