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情诗/壳飒(7)

学长一边泡茶一边说，这些年他也听了不少消息，譬如不学无术、罢工游行，譬如在法国有了个恋人，似乎还已结婚。壳翻了个白眼说我没结婚。
他从学长嘴里听说须归国后同阿炸一起创办了一家青年报刊；卷做了十家的夫人，二人的实业做得风生水起。壳抿了口茶，有些想念法兰西的红酒，说那不挺好。
你家里这次喊你回来，怕是不打算让你继续做纨绔子弟了。学长一边开收音机一边说，霍家的那位小姐倾心你许久了，两家也算门当户对，所以……
你也是来当红娘的？小少爷没好气地说，我在家里已经听起茧子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到你这儿来也这样。
别冤枉我，我不支持包办婚姻。收音机里播放着某铁路事故，换了个台是国内外的局势，某位大人物的发言。
壳没听那个。他出神念着回国后没几天就给巴黎写了些信，现在也一段时间过去了，理应送到了才是。只是一直没有回信，太糟了。
天色渐晚，壳不想回去面对这些事，就在学长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有个头发毛绒绒的小孩儿来敲门，学长一半惊喜一半无措的样子很好笑，然后把壳果断地扔了出去。

小少爷抬头看着早晨九点北平的天，坐在石阶上黯然神伤。也不是没地可去，他想，狐朋狗友住处或者风花雪月之地都是选择，只是他不想去。
他去旁边的铺子买了纸笔，坐回石阶写东西。无非只是最近的琐事，写得也不甚认真，完后又步行去往邮局。
他隔几天就给那个人写些信，内容也如在法时一般絮叨，这么久了一封回信也没有。在信封上贴下邮票时，他忽然很想那家伙，想到快要落泪。
这实在是很矛盾。若是当时没有离开或者是……再坚定地拉着他回国——
呃，听起来大概率会发生更难办的问题。譬如他们各自的家庭，譬如飒向内生长的生活。
于是他把信封连同信件撕毁了，不寄了。
关于包办婚姻这件事，霍小姐虽心悦他却也不是难缠的主。在听闻壳并无婚配之意后，也向后退去，义正言辞说着两情相悦。两家家主没能得逞，遗憾地作罢。
壳在家又躺了几周。若是以前他虽然跋扈，好歹也有些诗名；而“学成”归国后他不但不拿画笔，连曾经吟诗的嘴也不张了。有人慕名而来，他扔下一句“江郎才尽”便闭门不见，将壳父气得胡子翘出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