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桔梗》（飒须）(5)

“怎么会呢，大师，您再好好看看，他就坐在沙发这里。”
飒急了，走到茶几边试图领会人找对方向，手下意识一挥，也没能触及沙发上坐着的须。失落短暂几秒，便被大师的声音引去。
“大概他有放不下的念头罢了。”
“什么...意思。”
“这栋房子装着你们所有的回忆吧。只有你能看见他，因为你是他生前最亲近的人。”
飒的神情暗淡了下来，眉眼间的自责肉眼可见。大师抚了遍自己的胡子，走到了墙面被烧过的痕迹轻摸，微微点头。
“你说他是被火烧身亡。”
“嗯。医生说...他....有创伤应激障碍。”
大师点了点手指，从墙角处离开，走回了飒的身旁。
“也许你现在看到的他的灵魂，是事发以前吧。不过这日子和时间差，只有你自己在细节处留意了。”
大师拍了拍飒的肩，也没能打断他对须的凝视。
“也许是因为你是最亲的人，他的灵魂舍不得离开，在此重新经历了一遍自己的故事。这像是对自己的人生记录。”

“....”
“也许趁这个机会，你能陪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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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请了个长假，在家陪着。如果不是因为某天花瓶被打碎，飒也无法算出，是自己应酬喝到吐了一夜的某个晚上。也就是说，这时间差，在一个月前。
家里的须还和以往一样，闲下来就打扫房间，看看电视，看看书，或者，浇浇花。飒就这么陪着，习惯了和他说话，即使是自言自语。
但须的记忆力，确实可见混乱。
刚拖过一遍的地，又拖了一次。
厨房里的水忘了关，盛了满满溢出的水池，清洗了许久。
冰箱的门开了没合，手机满屋子在找，衣服洗了忘了晾。
总觉得有些事情做过了，却并没有。
他看着在屋子里不停忙活着虚有工作量的人，眉梢没有一刻是舒缓的。好几次想出手帮帮他力所能及的小事，却只是个局外人，只能看着，改变不了什么。
大概须也察觉了自己的手忙脚乱，心情不佳地坐在院子里和黄昏作伴。虽然不是同片夕阳，但也算是一起看着。飒悄悄跟在身旁，拿了把凳子，坐在旁边安静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