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桔梗》（飒须）(3)

是他舍不得戴的手环。
他的掌心抚摸在这处地面，也没能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温度。侧躺的姿势让他脆弱的泪水无处可躲，卑微地浇在地板，开成了遗憾的花。
但比起遗憾，更让他痛心的是自己的过失。
“这是须先生上次在我们医院体检的报告，他忘了拿回去。”
创伤应激障碍。
几个大字闯入了飒的视野，那张薄薄的纸张无力去掀动。那也是他第一次在医生那里听说，这样的后遗症名词。
这是不是说明，须当时逃不出来的可能原因。
他没敢深想，只觉胸口作痛，一下子凭着想象的画面涌起，那份自责和愧疚就像锥心刺骨的麻痹一般，哽住他喉头未出声的字眼。
医生只是告诉他，也许须曾经经历过让他留下阴影的事情。
疲疲地重新回了家，即使是通风了两天，家里也仍然捎带了一股淡淡的焦味儿。每闻到一秒，都像是提醒着自己，有多不细心。
那张纸被他轻手轻放，那些被烧坏的旧物他整理了一个下午，才装进了箱子里。

最后剩下那个熨斗。
他呆滞着盯了好久，仿佛在放空想念着最后一个使用它的人。直到黄昏离去，黑夜来临，房子里需要开灯了，他才从失神里找回意识。
.....
客厅里恍惚看到了一个身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看电视。
“须？”
飒带着欢喜跑去，却扑空了拥抱。
他抱不到他。
不管他怎么喊，须都像听不见一样，看着自己的电视。
可明明，此刻的电视，并没有打开。
这是幻觉么。
是幻觉吧。
飒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舍不得揉眼，只怕那人又凭空消失在眼前。渐渐蹲了个并不舒适的姿势待在沙发旁看着，交流不了，却在这样的独处中渐渐湿了眼眶。
“你一定在怪我，对吧。”
“....”
“是我忙于工作，没有多关心你。”
“....”
他轻笑着看向安静不语的人，手总是不自觉想抚去，却只是搭在了无人的沙发上。
“你的创伤障碍....到底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