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君知否(17)
顾征晃悠着杯子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突然转头问了夏凡一句。
“你从来不叫我女儿的名字。”
夏凡笔尖一顿,又继续流畅的书写,只是没有逃过老刑警的法眼。
“你在我面前也没叫过你女儿的大名。”
“这不是怕戳你伤口嘛,而且你肯定会瞪我。”
夏凡点点头,表示顾征的猜测很正确。
办公室又陷入沉默,只有笔尖与纸面摩擦的声响。
就在顾征以为这个问题已经结束的时候,夏凡再度开口。
“这天底下只有一个倾城。”
顾征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曾经以为夏凡因为悲痛而竖起的尖刺,已经被时间冲刷磨平,谁知道所有的生刺的地方,都变成空腔,微微一吹,就发出悲鸣的空响。
“还得姓聂,对吧。”
顾征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因为他知道夏凡的回答。
019.
几个年轻的小护士在窃窃私语。
“三床的那个又和你求婚了?”
“三床是哪个?”
“阿兹海默的那个。”
“听说以前是个很厉害的法医。”
“老年痴呆呀?”
“好像记忆一直停留在三十岁。”
“你们留点职业口德。”
被围着的小护士轻斥了一句,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洗干净,放进绒盒。
“他这每天都求一次婚,太苦情了。”
“每天都洗这个,你不累呀?”
小护士们又继续叽叽喳喳。
被围着的小护士挨个儿敷衍完问题,绒盒装进口袋,走到庭院。
这家疗养院,唯有此时此景最美,夕阳穿透花叶,晕开大肆铺张的金光。
有个鼻尖有痣,鬓发飞霜的男人,笔挺地坐在长椅上,手边是一本翻看了多年的老书,重装过的书页都被摩挲得模糊又老旧,封皮上唯有诞心理寥寥数字依稀可以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