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果陀】孤独地狱(4)

蜗牛不再惨叫了。
『您被您自己困住了。』
果戈里站起来，摇晃着拍拍身上沾的泥土，跳着往家的方向跑去。
那里有毛毯，有热可可，还有会数落人的母亲。
他专门跑到伊凡家门口，按了两下门铃，很有礼貌地鞠一躬。没有人回应。这是当然的，毕竟小伊凡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其他人也已经搬走很久了。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跑得老远，湿哒哒的袖子也半干了。
他站在疯人院里，住院部某栋楼脚下，仰起脑袋，望着三楼的一扇窗户。
那扇窗户后面的布帘晃了晃，似有所感似的，打开了一半，面色较前日愈加惨白的陀思妥耶夫斯基隔着铁栏杆望过来。

果戈里笑了。先是明媚的，后来变得有些愤怒。或者说，逐渐无法用明媚来掩盖愤怒。
陀思妥耶夫斯基额角抵着铁栏杆，礼貌性地勾了勾嘴角，当着他的面把嘴里的药片以及混着溶解的药片的唾液吐了出来。
白色的药片和唾液一起掉在窗户前面的地板上，早上护士一来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即便是掰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嘴检查，他也总是有办法把药吐掉。他早已经是个惯犯了。
任何不乖乖吃药的病人都会得到特别看护，以确保他们确实把药吃下去。
我出不去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一字一顿地向果戈里比口型，怕他看不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