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果陀】孤独地狱(12)

护士先生后退一步，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才一步一步往门外走去。始终不曾背对他。
在护士即将出门，脚尖已碰到门边的瓷砖时，陀思妥耶夫斯基又轻又缓地稍微偏过头来，抬起眼睛没什么感情地望向他。
直到护士惊了一惊迅速跳出门，落锁，陀思妥耶夫斯基仍然维持着偏头的动作，眼睛都不眨一眨。
大约是一粒灰尘在阳光与阴影之间来回跳跃十次的时间，陀思妥耶夫斯基身体晃了晃，倒在纯白色的床单上，木板床砸的他后脑勺生疼。
这段时间他忘记的事情越来越多，几近失忆。说得好像比果戈里严重得多似的。忘记的事情越多越令他感到无助，因为这似乎意味着连他自己也没办法帮助他自己了。这是药物作用。他很清楚。

他需要通过果戈里来巩固记忆。或者随便哪个能让他想起来点什么的家伙。他这么吊着果戈里似乎完全出于利己的目的。
他在每一个白日放空思绪恣意妄想，算作等待花园小精灵出现的消遣。
他将所有生理性的难受全部归功于药物。
他将自身的期待完全解释为利益。
他好像不相信会有人对自己抱有友善的爱意，因为他也不曾给予任何人柔软的善意。
他不奢求任何友好的对待，对其他人不抱任何期待。
只要能得到一个同类，他就能够得到宽慰。
等待夜幕降临，等待心意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