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9)

张母不去理他，扭过头去只是望向不远处那两个身影。
那少年还是执拗，一如当年来到城里的模样。
张母想着那孩子初来的倔强和善良，那从自家门口偷走的三个包子一点碎银，轻轻笑着。
李老爷子看着那处的刀光和天光，那些自己不能理解的火焰和雷电，风雨和山峰，摇着头叹着。
“这就是神仙法术吗？”
李老爷子叹道：“早知道就该让城里的这些混蛋小子去学这些神仙的破烂经文，早些年信他们拜他们，也不至于今天要和神仙打架啊。”
张母听闻，接口反驳：“不信就是不信，小家小户的，吃饱喝足不多求，要神仙有什么用。”
李老爷子听到，大声哈哈笑起来。
“好家伙，当年就是这股子辛辣劲给张风迷住了吧。”李老爷子摇着头笑道。
“可是啊，神仙不是给人们用的。他们若是发了疯，人们有什么力道反抗呢。”第二把刀在一声横贯天空的惊雷中崩碎，李老爷子眯起眼睛说道。
张母偏头看着李老爷子：“现在知道怕了，先前哪来的胆子挨家挨户敲门叫人。”
李老爷子想着先前那股气意：“昨夜这孩子敲了我的门，说了今天他要出城杀人，不，杀神仙。我就想，这孩子扯什么大话呢。”

“我想着，神仙今天要是到了，那青城横竖今天就要死了。这辈子放不下的还是我那宝贝儿子，可以的话，还是陪着我儿子。到那边之后，路上也不至于这小子会怕得不行。”
“我上了城墙，瞧见这孩子叮叮当当背了七把刀，就从城墙上的夕阳里跳了下去，真的去杀那个白衣服神仙了。”
“我看着，心痒的不行，眼烫的不行。我那混账儿子，也心痒的不行，眼红的不行。”
“我想着，我要再不整点什么，这混账玩意可能就要开门杀出去了。”
“那可不行啊，那不是送死是什么？”
李老爷子步子愈发快起来，说着：“要死也是他老子先死不是？难得瞧见些东西，这这么多年快要结成块的老血又有了些温度，可得趁快。”
还有几十丈，老人们就快要走到了，也就快要死了。
张母最后问他：“什么东西让你老命不要了？”
一步步走着，好像有些不顺气的右腿重拾当年青春，李老爷子逐渐站直身子，大步走着。听闻，他举起拐杖，遥遥指着那个认真地笑着的少年，那个一把刀一把刀拼着自己小命的少年。
“那好像是些磊落劲，一些不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