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灰暗」–chansoo(6)

我明知故问道，听说你杀过人，被你大哥压下来了，是真的吗？
他停下了往嘴里扒饭的动作，闻声睥睨着我冷冷一笑：你知道的太多了，今晚就宰了你。
“晕血王，说大话不会闪着舌头吗？”我打趣道。
“知道还问老子。”他别过脸，含糊不清地说：“真要有什么大哥，我现在还呆在这？你做梦呢？”
“那……”我还想说点什么，立刻被他截住了。
“朴灿烂。你废话好多。我承认了你不信，我不承认你还要问，让不让人吃饭。”暻秀硬邦邦地道。
“好好好你吃你吃你吃。”我把双手举过头顶向他投降：
“暻哥，我错了，您请用膳。”
和平安详的居家日子，暻秀没有过太久。
学校暑假前，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喊我去提他。
他在中午下楼买东西的路上被两个人从身后摁倒，其中一个给他背后开了一刀。
他躲得快，刀口不深，突然爆发的求生欲甚至还让他爬起来速战速决撂翻了两个人。
两个人被押走了，他被缝了十几针。

他光裸着上身在医院的厕所里抽烟，裤子上血渍斑斑。
“怎么回事。”我劈手去抢他的烟，他一扭头，避开了。
“两个杂种，为民除害呢。”他自嘲地咧了咧嘴，烟雾从他的齿关唇缝里溢出来，迅速糊住了整张脸。
“胡说八道什么。”我又去夺他的烟。
这次他没有闪身，好像是在看我，但双眼分明是穿透了我，直刺向更遥远的地方。
“朴灿烂，我想走了。”他说。
“回家吗。”我一时不能意会。
“不，不是。”他呵出一口长长的、混杂着烟草苦辛味道的气：“是真正意义上的离开。”
我反应过来，几乎没有考虑，当即脱口而出道：“不行。”
“本来就有那个打算了。”他往后退了两步，刚止住血的背紧抵着厕所冰冷的墙，像是长途跋涉之后疲惫地叹息，他说：“我去找你借火那天，就准备走了。”
“那间屋子闲置很久，我没想能敲开它。可它就是开了，我猜是奇迹发生了，想要挽留我。”暻秀阖上了眼：“老师，你挺好的。”
“那些话你应该都听说过，但是你从来没有来问过我。”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