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灰暗」–chansoo(2)
“我叫暻秀。”他吞云吐雾扔下大名,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朝自己家大敞的房门走去。
我瞩目他晃着两条长腿挪出去几步,那房门合上前,我反应过来,回道:“朴灿烈。”
“灿烈?”他闪电般探出了有力的小臂,指节扣住缝沿,猛地捞住了门板:“什么工作啊?”
“片区高中的物理老师。”我说。
“片区高中是重点高中啊,”他又笑了,这次的笑意味不明:“灿烂同志。”
门合上了。
灿烂,是在喊我吗?
我握着打火机望着空荡荡的楼道,过了好一会儿哑然失笑。
暻秀不止活在我的隔壁,他还活在周围所有人的嘴里。
学生嘴里,校长嘴里,其他邻居嘴里,黑网吧里打架的小流氓嘴里,街尾破旧便利店的老奶奶嘴里。
我把与他相关的零星细碎的片段整理,试图屏退暻秀的神秘感,不过到后来,我发现这纯粹是白费时间的努力。
别人嘴里的他千变万化,不仅许多事例之间自相矛盾,更多的是空口无凭的舌根碎嘴。虽然我对他实在好奇,但也不得就此作罢。
第二次见他,还是在半夜。
暻秀满头是血,大力地擂响了我的房门。
他单手拧着一个高中生的胳膊,将其反剪在背后,磨着牙花子恶狠狠地问我:“这东西是不是你学生?”
“是。”我认出了学生熟悉的脸,尚未理清这其中有什么因果。
“这孙子把老子当成是你,拿了块砖头蹲墙角,一出门就给我开瓢了。”暻秀另一只手抹了一把额头,掌心里是触目惊心的红。
“怎么回事?”我质询学生,却得不到任何应答。我不记得在授课过程中使什么学生难堪或蒙羞,我总是在极力制约自己管教学生的行为不至于严苛过激,即便他们真的犯了错。
“别问了。”暻秀不耐烦的打断了我,像拎鸡崽似的提着学生朝楼下走:“开我瓢,行、你真行,小混蛋,你他妈活腻了……”
“暻秀,你带他去哪。”联系到那些和他有关的流言,我心下一慌。
学生也听见了他的名字,本来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突然精神一振,大声向我呼喊道:“老师,老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救救我,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