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四十四个秋天（终幕）(5)

“报告，赫拉格将军。”维斯塔里奇走进门后站定在室内，以标准的乌萨斯军礼对着赫拉格，但下一秒他就安静了下来，眼前的气氛不适合久别重逢。赫拉格坐在狭小无光的客厅里，微微弓着背，下巴长着胡须，长长的头发出现了肉眼可以看见的白丝，他额头的皱纹比上一次见到时多添了许多，眼窝深陷且漆黑，脸庞也不再坚毅，发青的嘴唇和死寂一般的眼神转过头来看着维斯塔里奇，他面前有一个被白色帷布盖着的身体....有一种他认知上的错觉，仿佛坐在那里并不是曾指挥士兵冲锋打败卡希米尔无敌一般部队的赫拉格将军，而是一只脚踏入衰老的悲伤老人。
命运最终找上了他，无论怎么隐藏，即使他现在不穿军装没有军衔，也依然被叫将军。
沉静了很久之后，辛巴德才用那很久没有喝水一样的嘶哑语气说您找错人了，长官，我并不是那个死人，而且我也不是将军，现在是我妻子的葬礼，我还并不舍得埋葬她，能请你出去，让我安静一会儿吗？

“回来吧将军，旧贵族们已经快被取缔了，新贵族们现在迫切想要扩张，若你回来，他们会欢迎你的。”维斯塔里奇小声说，尽量不吵醒那安静躺着的女人。
“欢迎？”赫拉格语气讥讽：“就是他们当初想杀了我。”
“局势在变，将军。”维斯塔里奇说道：“无论是旧贵族，还是新贵族，他们从来不是朋友，只是合作对象。”
“我不会回去的，赫拉格死了，维斯塔里奇，赫拉格已经死了，我的祖国为我建了坟墓，在广场上留着纪念我的雕像，如果我没有死，那才不应该。”辛巴德语气绝望，而维斯塔里奇却感受到了某种悲哀，他也做了交易，在帝国得知赫拉格没有死之后，下令让维斯塔里起将他带回来，或者处决，赫拉格不在的这几年里，都是他在为庇护阿萨兹勒的感染者而付出代价。
命运的纸牌已经揭开，两人的结局早以注定。维斯塔里奇退了出去，说自己明天会再来，届时希望他跟着自己回去，而辛巴德问小镇上的年轻人会怎么样，你见过那一片冰天雪地的地狱，你应该很清楚他们的结果，但维斯塔里奇只是理了理自己的军帽，转过脸，声音冰冷的说：“将军，我无暇顾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