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5)

“那在粉丝见面会上有闹出过事端吗？”
“没有。主要是先生也知道这几个人并非喜欢他的作品，但他是大度的，没有恶言相向也没有大打出手。师娘也不太喜欢那几个人，后来先生就没举办过见面会了。”
...
诸位一定从中发现我的逻辑混乱罢！尽管是高校在读生，言语几乎是不加修饰，说的话也是跟着脑中想到的来，加上口语化的表述。我自己都实在受不了。想到警官先生还要从我的话中提取有用的信息记录，真是有几分歉意。无论如何，最后总算是录完口供。怕警官忘记，我又提醒他一遍，提起要看先生遗书的请求。警官点头，让我等候片刻，拿起文件走出房间。不久后他带回先生的遗书，说上级同意了，作为家属的师娘也在录完口供离开前同意我的请求。
“对不起，直子。还有我的朋友们。
我怀着无比抱歉的心境写下这最后一封信件。支撑我的精气神已经耗光。历经七年，我至今仍未拾回‘为人的气魄’，它模糊在那里，没有界线。我断然撑不下去，但还是执笔写下这书信，给各位一个交代，我也落得心安。
这些天来我不止一次体会到，七年前因重度抑郁自杀离世那位朋友的心境。虽然到最后，我仍我从得知他的名字。甚至他的模样我也全然忘却。他那句，‘如果我死了，你定然会后悔那天没下宿舍来找我’的预言也已应验。他到生命最后一刻仍在网上更新自杀的感悟，希望世人好好活着。反观我，在写遗书的这一刻，我依然后悔那年那天自己没去找他的举动。于是，我尽量远离网路，试图逃避。到现在为止，我可以下个定论：逃避是失败的。‘我看到你，看到你的笑了。很特别的感觉，我们在通话，然后我放任你自流。没有要下去的冲动，反而觉得这样看着就很好’。想起当年稚嫩的话语，终究是年轻了。自诩看破世间，其实在掩耳盗铃罢了。这种心境是极其强烈的，用朋友的话来说就是——感觉就像在湖面上的孤帆之舟，看似与世无争，实则孤立无援，明明竹浆已经坏掉。一个人只能随着湖水随波逐流，等到滑下幽暗的悬崖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