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歌（五）(2)

“我喜欢你，希望你能做我女朋友！”于秋实的声音有些颤抖。
“好呀，不过要是你表现不好的话我会辞职的哟！”少女眼神温柔，满怀期待。
于秋实的心中一下子仿佛被巨大的幸福填满，咚咚的心跳声回荡在自己的耳内。抬头望去刚好可以看见少女的眼睛。碧波秋水，仿若星辰。耳边的心跳越来越快，最后形成滚滚雷音，接着他眼前一黑，陡然从梦中惊醒。
略微带点颓然和惊悸地醒来，洞口的月光朦朦胧胧，坚硬的地面冰凉刺骨，于秋实不知怎么地突然怀念起那个尚未完全消散的梦，就像是在怀念刚刚喝下的午后的咖啡。他起身走出洞穴，看到罗杰痴痴地游荡在岛的中心，看到李小小端坐再池子旁不停吃着鱼，细嚼慢咽的姿态配上血色的红光有着妖冶的别样美感；听到了张政的洞穴里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他第一次感到世界的冷清于与孤寂，所有的人都在匆匆忙忙地做自己的事情，自己永远都只是看客而已。
于秋实突然感到有点冷，转身回到自己挑选的洞穴里，裹上船上搬来的被子,呆呆地看着漆黑的洞顶，心里充满了迷茫和困惑。他困惑于事情变化的迅速，困惑于自身看不到尽头的折磨的未来。渐渐在绝对的寂静与荒芜当中，他又沉入梦乡。

眼前的充满生机的草原在刚刚降落的丰沛的雨水中舒展着自己的身姿，于秋实只觉得自己被青色的海洋淹没。远处是悠闲的白羊，头顶是洁白的云朵，他看到自己渺小的赤裸着的身体连带天空的倏然远去的飞鸟都被一张巨手拍扁，化作一副水墨巨画。他却毫不慌张，一下子跳出画卷，等待他的却是一个无人的房间。房间的陈设及熟悉又陌生，空气中残留着自己的气味。那副画正好挂在床头，他推开窗户，是自己小时候熟悉的风景。他站在窗沿，双脚一蹬，像是游泳一样浮在空气中渐渐向前远去。他越飞越高，渐渐已经看不到路上的行人，飞翔的鸟儿时不时在他身上停歇，好奇地看着他，然后又翩然远去。一只燕子不小心用自己的喙刺到了他，他的身体就像被放了气的气球迅速干煸了下去，摇摇晃晃地落了下去。一阵强风从远处急速赶来，携带着他重新归入天空。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非常地轻，只剩下一张皮，里面的血肉骨头化作金色的粉尘随着那个被燕子不小心啄出的孔洞逃跑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