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果陀】情与欲(7)

将自己扔进名为感情的泥沼，果戈里是为了解放自己的自由，后来是为了救赎世人得到自由。他用谎言粉饰真心，陀思看见了他亮晶晶的糖纸里面空荡荡的真实，装作不知情的模样试探他的真诚，貌似无意地让他越陷越深。雾蒙蒙的紫红色眼珠被藏起来了，而他以西西弗斯推动巨石般的毅力寻找并亲吻那美丽的眼眸。
您是我的神明，而我将推倒您的宝座，践踏您的冠冕，就像叛徒对上帝所做的那样。果戈里轻声回应陀思无意识念叨的他的姓名，将那动情的声音刻印在脑的深处。您是他们的支柱，您将启发他们旋转通向自由的钥匙。混乱诞生了牺牲者，自由之路上被抛弃的可怜虫，然后他们将觉醒自我意识，在分崩离析的战火硝烟中破除佩戴一生的枷锁，他们终将自由。
陀思会骂他是撒旦手下的恶魔吗？混乱而无道德是地狱的招牌，虚无的思想是堕落的标志。他借用陀思的手启发人心对自由的希望，将通往真正自由的方向指给人看。他指了条堕落的，罪恶的路。抹除道德的恶魔行径令人痛心，而父的仆人应循规蹈矩，不染凡尘呐。不久，再过不久，他们将发现，道德本就是虚无，他们将打开通往自由的门，将摈弃感情的桎梏，抛弃思想，离开那温暖湿润的牢。

自由啊，自由！唯有您的死亡能我们获得自由！
陀思扬起脆弱的脖颈，青蓝色的血管隐隐浮现。猩红色鲜花绽开在他胸口，铁锈的气味盖过石楠花香，他面上却勾起释然的微笑。半眯着眼睛体味生命随粘稠的血液离开时的眩晕与无力感，眼前一阵阵发黑。疲惫使他难以再想些什么，任由果戈里为他重整衣装，让即将登基的新王得到体面的照顾。青白的手指拨开湿透的发丝，果戈里有些疲惫地望着他，目光中是不加掩饰的痴迷，手指摩挲他的嘴角，再一次吻住他的唇。
两朵猩红的花洒落满床的瓣，爱意渗透了思想的罅隙，唇齿相依间他们无言。
通过杀死挚爱脱离感情的牢，无疑他们终将获得真正的自由。
怯懦的皇弟接过象征王权的杖，漠然无表情地行走在诸臣的敬意中。他所颁布的来自陀思交给他的文件，他所执行的来自陀思说与他的政令。他听从陀思的指令，代替他为这腐朽的国家带来救赎。
他有过选择吗？眼睁睁看着他的国家如果戈里所愿陷入极端的动荡不安？他只能接受兄长的条件，遵照兄长的遗嘱继承王位。因为那黑发紫瞳的圣者早已经料到如今的局面，他真正将果戈里当作他的王后——棋盘上最好用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