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果陀】我曾与凶手擦肩而过(6)

孩子叼走了曲奇，咀嚼着，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反倒因为曲奇烤硬了皱眉头。杀个人算什么呢，他是这么想的？他甚至懒得掩盖罪行，他们因此以恐怖的眼光看待他，疏远他，害怕他，如此，他变得“孤僻”了！
果戈里换了个话题：“您那美丽的母亲要被您吓坏了！您在我没来的昨天中午，在睡梦中癫狂了似的，您睡了快三个小时！”
孩子打了个哈欠，好像温热的牛奶和小甜点很叫他犯困。他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终于显示出与年龄相符的可爱来。当然，他说的话从来不那么可爱。
“啊，我做了个梦。做噩梦罢了。梦到了一场车祸，我被撞死。鲜血，脑浆，我看到我的脖子折了九十度，我的手臂成了三截……”

果戈里笑了两声，坐直了身子，想抬手揉他脑袋：“这将您困在梦里近三个小时？”
孩子一耸肩膀：“大约睡了有一会儿才做的梦。困住我的是疼痛，真实的疼痛。死后仍留存意识之时，我看到他，我是说司机，跑了。”
果戈里随即做出极夸张的惊讶状，身体整个向后仰，喊着天哪天哪笑出了声：“提问！费佳您真的对外界一无所知吗？”
“您可知道，昨天您睡着的时候外面街上正发生一起车祸！司机肇事逃逸！他的车轮压碎了一位大学生的脊椎，身体黏在地上，然后他带着血迹逃之夭夭！”
那孩子却没有被果戈里癫狂的情绪感染，低下头又咬起指甲来。深深皱着的眉头显得心事重重，温暖的阳光都留不下一点路过的足迹。他忽然又看了果戈里一眼，看不出情绪，如同精致的人偶，华美却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