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将军的四十四个秋天（下）(8)

“将军，才十年而已，你像已经老了。”维斯塔里奇在阴暗的指挥所中和赫拉格单独相处时这样说道，而赫拉格没有什么反应，低头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这场战役结束后的报告，久久地才回了一句。
“喔，是吗？”赫拉格眼睛望向指挥所的窗外，天空飘散着银灰色的粉尘，那些斜插在战场上的银色石柱慢慢地飘散在风中，不一会儿就下起雨来，这是秋天的最后一场雨，维斯塔里奇无论是站在赫拉格所处的办公室内还是室外，都感受到一股寒冷的风混合着细细的小雨，士兵们在阵地上跑动着，提着担架，搬着尸体，畅快大笑，无声哭泣，都随着这秋日最后一场越下越大的雨而消逝。
如同公爵所猜想的一样，新贵族们看到战争胜利的成果对赫拉格蛮横掌握着战场指挥权不让插足的行为忍耐着，这个冬天赫拉格重新调整了乌萨斯高层宏图的所有战术，制定了未来十年的推进计划，并且在这个冬天结束时，就带领着乌萨斯的士兵再度踏上了卡希米尔的领土，以乌萨斯装甲坦克和火炮开路，所有的抵抗在重火力下都没法超过一个月，就这样，赫拉格有条不紊的占领着一个又一个据点缓慢推进，有时军队会停下来，因为上面的新贵族和旧贵族们吵得不可开交，理由是新贵族们使用自己军队未来获得的收益以及超过了现在他们支付代价的百分之三百，而新贵族们总是吝啬，光是为国家捐躯士兵的巨额抚恤金不停积累就已经是他们长期以来面对的巨大难题了，更别说旧贵族们看到自己军队日益的开销和损耗......三年过去了，乌萨斯的军队彻底掌控了卡西米尔北边边境，甚至卡希米尔北边的边境修筑了一个临时指挥所，帝国的版图再一次壮大，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在乌萨斯皇宫的夜晚看着国家的版图时，有时会情不自禁地将边界线拉到卡希米尔的边境上，而赫拉格变得更加沉默了，他语言简洁，能写在说明书和军令上的绝对不会用嘴说，他日复一日地在指挥所里深居简出，偶尔副官会为他跑路，唯一能和赫拉格说上几句话的就是维斯塔里奇和几个老战友们，但也仅仅是寥寥数句，他又长出胡须，脸庞也不再年轻，额头的皱纹因为长期紧蹙而愈发清晰可见，让他不到三十五岁的年纪看上去像是接近五十般衰竭，有时他会站在指挥所外看着远处卡希米尔北方边境生长的茂密银杏树，唯一这个时候，他才能让自己的脑子短暂安宁一会儿。

又是一场规模不小的战役被赫拉格轻松拿下，卡西米尔想重新取得边境的控制权而在某个夜晚奇袭，但却正好被半夜固定起床的赫拉格察觉，双方夜晚交火，白天乌萨斯的士兵亲点尸体。
赫拉格今天还是像往常那样坐在指挥所，在黑暗四周的昏暗灯光下查看昨晚袭击的战役报告，突然维斯塔里奇走了进来，他有进门不喊报告的特权，他走到赫拉格桌子对面，赫拉格的眼镜离开现场指挥官写给自己的报告，抬头就看见一脸悲悯的维斯塔里奇，赫拉格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表情，他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然后将折叠好的纸张放在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