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飒/飒十】少年青衣(8)

——“有劳了。”
什么声音……十爷往台上细看，过了一刻，便知道刚刚自己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又回来了。
身边的可人也在往台上看，不知道十爷看到什么好惊讶的。
可是还有一个发现的人，就在台上。可他只是淡淡横来一眼，流转一圈，再不理会。既是如梦似幻，又是如坐针毡。
直等台上青衣唱到此处，十爷才见他在抬眉时对自己亮了眼睛：
“后面若是有路……你也不会回来的了。”
“喝呀，十爷，”一只酒杯被端到自己唇边，十爷低头看了眼便一把推开了，也不管女子兀自委屈着，可台上人已经把眼睛移开了，只是拉长了那哀怨的尾音，啜泣着退下。
……
“如此，薛郎！随我来呀！”
……
唱角盈盈一揖，移着轻灵的莲步退下了，接着是满座喝彩。不过此时十爷管也没管女伴，给副官说了声什么，就上了二楼。
二层也左转右转才能通到艺人房间。十爷隔着门往里看，走过一间一间，在靠里的地方看见了尚未脱下戏服，也没有卸去头饰的青衣。感到他来，背对着转过头去，水袖半掩着面颊；双眸先离，随后自顾自背身回去。

十爷走进房间的那几步走得有些艰难。现在却也还是走近他，虽然心中并不好过。他也站了起来，十爷手不由自主抬了起来，想要抚摸他的脸；青衣几乎是立马捏住十爷手腕，可是看十爷坚持着，两人僵持了好一会，也还是把手拿开。
那张脸上的起伏，从精致方正的眉骨，到雪亮的琼鼻，到描画媚色的胭脂，几乎都是沿着他自己的脸庞线条继续勾勒，就能获得一张故事里倾国倾城或祸国殃民的脸。这么多年，十爷仍然对这种连接感到不可思议。
“先让我收拾干净。”
“唔，好。”十爷退开半步。
等容他帮忙卸去头饰，洗去粉彩以后，十爷只觉如对梦寐。不过，他变高了，虽然看着身形依然纤瘦，而且头发比记忆里留得长，很衬他人。
“飒。”
“唔？”
“……”
十爷突然从背后抱住飒，“今天那出《武家坡》是你给我选的吗？嗯？”
“……不。”
“我还是会回来的。我现在不就在这里吗。”
“这分明是我来找你。”
“那你就是来之前知道我在这里喽？”
“……你好烦呐。”飒试了一下挣脱，挣不脱。毕竟对方是军官，就算看上去并非五大三粗，也肯定体格精壮，力量远胜于他。何况，他这样，早不与人较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