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飒/飒十】少年青衣(5)

“什么时候你会上台啊？”十爷有时候还是忍不住问。
“我已经学了几出昆戏了，师父说我唱的可以，只是身量还不够。”
确实，这小子都没有他高，他现在都和姨娘们一样高了。
“不过，因为大府上说下次想让我们这批新学的来唱，所以我想应该也快了。”
“你很想上台唱戏吗？而且好像……你唱旦角，就是要扮女装的意思吧？”
“……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你乐意吗？每天这么累，还吃不饱穿不暖的。”
十爷听那边沉默了一会，才道：“这是戏，是行当，没有什么乐不乐意的……人生来要唱哪一门，就该唱哪一门的。做该做的，才做得好。”
若如此，十爷想，自己却没在这里感到有什么是生来就该去做的。于是十爷说：“那你上台一定就会唱出好戏。”
“真的吗？”飒的声音听来十分期待，“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角’，我只知道师父说过，我现在只要一直练功练下去，不要想别的，最后就能练成我所想的那个样子。他们都说成了角就都会比现在好，大家都恭维你，甚至能有自己的戏班戏馆。”

“会的。”十爷说，“那我也会来看。”
“你不是不爱看戏吗？”
“名角的戏，不爱看戏的也会都来看了吧。”
“可是我还离成角早得很呢。”
“我提前看吧。”
这年冬天，十爷开始被父亲叫到书房去。不知道是不是没事就跟着姨娘们去听戏的事被父亲发现了，总之父亲是不太高兴他经常到那去的。还好，十爷平时里书读得过关，也继承了一套拳脚上的天赋，除了去戏院没有什么和人厮混的不良习性。
只是说，今年眼见又要赶上老祖母祝大寿，到时不仅要把她从祖宅接来，还要请一大批人。姨娘又透露老寿星爱听小孩子唱戏，这次倒是可以等戏班过来了。
但十爷不在乎戏班过来，全听着要请“小孩子”唱戏。大节前趁着一天中午跑去找飒，等了好半天才等来，正因飒知道这些天戏班让他们这批要首次上台的新人加紧练，所以连午休几乎不歇了呢。
十爷虽然知道是确切的了，但也未多说什么，临走时提了句既然如此，这几日天冷，小心别倒了就好了。
那日搭戏台的时候，十爷便见到飒也在那些人当中，可是飒不再是个跟着提东西做杂活的小影子了，他走在前面，脚步轻巧迅捷，直身抬头。不知为何，这时十爷反而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只是在一旁看着他走进给戏班准备的耳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