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飒/飒十】少年青衣(4)

“……逃？我没有说啊，就是去街上走走，我不喜欢看戏。”
“啊，你不喜欢看戏啊。”虽然如此，飒说这话的时候好奇比惊讶多。飒还不能明白，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是不看戏的。
“街上这会应该有很多吃的，我们快去快回就是了，她们在这里要待到二更天呢。”
“可是……要是抓到跑出去，我会……”飒皱着眉头。
“你怎么这么磨蹭啊，时间都全被磨蹭完了……我请你吃蜜合糕？”
飒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现在有吗？”
“我知道那个小贩什么时候摆摊。去了就回。”
“可是我真的不能跑出去，被发现了会挨打。”
“挨打？”
“挨刀背，可不是打着玩的。我……”但还是看得分明，飒很犹豫了。十爷看他咬着指头又怕得慌，突然很大度地想，算了，给他带回来好了。
于是飒老老实实地在台外一角等着，又留神看着台上，不知不觉间十爷就回来把吃的递给他；咬了一口，甜软生津。
十爷买了起码四个人的份。当然自己也没客气。两个人躲在一旁边吃边看，直到十爷看着飒忽然拿着舍不得吃，问他怎么回事。

“我想留些给大家分。”
“行吧。”十爷便把剩下的都交给了他，飒倒是笑得开心极了，从来没见过谁还是他自己这么开心，十爷看着他，又感到一时不能理解。
“那我先把东西放回去吧。”
“哪去？”
“舍房里。大家晚上能一块分。”
十爷不假思索跟了上去。从前面待客的大堂到后面的砖墙旧院，这么格局分明的地方，十爷还是头一次见。跟着飒一块推开一处矮房子的木门，飒自己摸着黑进去，十爷隐隐能看见里面的大通铺，而且当时没反应过来那里要睡上十多二十个和他一个身量的少年。或者，比他瘦一点，像飒一样，但也不至于那么多吧。
所以一路走着回前厅的时候，十爷还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这里的院子房屋，知道了那个墙缝是在大约哪个位置。快散场的时候，十爷才回到客座上去，飒依然站在戏台后面的灯影里，盯着戏台时也往台下找了找，找着十爷在哪的时候便把目光转回去。
虽然姨娘不知道为什么那天这孩子说想看戏，然而整场戏好像都不见人影，但还是乐于没事多去几趟戏院，起码少爷乐于去。再不然，十爷还是会有意无意在那个时间溜达到戏院后院墙外，晒着太阳踢小石子等那家伙也过来聊聊天，顺便可以给他带点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