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飒/飒十】少年青衣(2)

小十爷回去的时候，小厮还在巷子里兜圈子，因为跟丢了人泄气。见到他的时候只顾着哭丧着脸唠叨，一路回到大宅去。
家里最近来了些和以前不大相同的客人。这些客人不穿旧式的衣服，不蓄发，不过和以往一样，来了人还是要看戏，于是搭好台，请角来唱堂会。至于近处竟然就有唱戏的戏班，小十爷并不知道，他从没跟着去过戏院，觉得什么都听不清，只是闹得厉害。不过好在，就此开始招待那些穿着新式制服、带着枪的客人以后，他总能见到和摸到各种枪之类的东西。
那天以后没过几天，家里就开了次宴，有戏班的人过来唱戏。小十爷照样还是对这种事不上心，晚上看见院子里的天棚下、台上的武生正在打斗，便站着看了一会；看到老生开始上来慢悠悠地唱了，小十爷准备回房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小十爷总感觉有谁在盯着他看。他就用目光在舞台周围搜罗了一圈，还真的发现有个小黑影子盯着他看，但见他发现，便又躲到舞台后面去了。不过，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个看起来已相当老旧的四合院还是吸引着小十爷的兴趣。这不能怪他，因为家里没有什么娱乐，父亲整日忙着别的事情，几位姨太为了琐事到处走来走去，他烦她们。有兄长，但他们各自离家，没有什么可说话的人，所以他只能这样给自己找找乐趣。他记得上次看到的那个墙缝，小孩子的好奇心就是那么简单，一次不成功，只会更想往里面看。

“喂？”
“喂！别跑！”小十爷索性趁机伸手拽住那只刚还靠着墙缝坐，现在正想站起来溜走的“兔子”。
“……你是谁？”
“兔子”好像很焦急地问他，低了头下来；然而四目相对时，两人多多少少都感觉到有点奇怪，缓了一时半刻才继续说话。
“你是不是……那个大户人家屋里的？”
“……”老实说，十爷家里算是个远近闻名的人家了，但是父亲不准他这样自称。
十爷最后还是勉强点点头：“你是不是那天来过我们家？”
“是我。”他拽了拽自己还被抓在十爷手上的一边打着补丁的衣襟，可是拽不动，“你快放开我。”
十爷像还是在犹疑他会不会跑掉：“你叫什么？”
“飒。我叫飒，你快放开。”
十爷丢开手，飒好像最后也还是没跑，毕竟十爷也没走。两人隔着墙缝说话。
“现在大家午休，等会还要继续练功的。”飒重新坐下。
“练多久？”
“练到晚饭。吃了晚饭听师父讲戏、背戏文，就去睡了。”
“早上呢？”
“五更起来连晨功。还得背出戏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