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飒/飒十】少年青衣(16)

“对了，记得帮我给他写封信……先想法子让老爷子别担心。”
“写什么？”
“随便什么，什么我在哪哪玩女人去了之类的，总之别让他担惊受怕，他就这么些日子了，留住他一天是一天……你编这点故事的本事还没有么？”
“瞧你把我说的。行了。唉。”
“叹什么气？”
“啧，你这人，怎么好像人人担忧，就你不把上战场当回事似的。”
“上战场是家常便饭，哪有人把家常便饭当回事的。”
“可是……唉……可是，你这是上前线呀！听说这次来的兵，比从前都要多，人人都担心守不住了，只有往南边逃的，唯独你一个是要往那火坑里去的。”
“我是军人嘛。有些人总是该去跳火坑的。行了，照顾好孩子和老爷子。万一我没了，你想走就走，不想走也养得起你，家中不会亏你的。”
女人露出犹豫不忍的表情来。
“说好了，当初是你成全我，我也成全你，谁都不拖累谁。”
“是。所以，你不回来也无妨，只要别死了。想想他，你还要找他去呢。”
“……我自己明白。”

十爷的部队开进城的时候，京城人又心里又多了些许希望。只有飒脸色不见好，倒不是私怨，而是十爷按理根本轮不到来这里的，可见军队战况究竟有多吃紧。
不过眼下是，城里多了驻军，多了人又多了慰藉，戏馆的生意又好了些。只是十爷是始终不曾来过。
正式开战的消息也渐渐弥漫起来。大家这些天对军人们越发客气，只因过不了十天半个月，可能有些小伙子就再也看不着了，不过都放在心里只字不提。愈是如此，大家愈珍惜着最后的繁荣日子，开市的开市，喊口号的喊口号，朋友聚在一起吃喝，最后都来戏馆看戏，把将军的威望在酒后提了又提，夸了又夸，连带着华府老爷子以前的豪阔仗义，当英雄一样摆谈。
纵使如此，飒还是没见到过十爷。可是眼见着下一步天变将至，有些事情却还不能算完。若就这样，他们两人哪一个没了，这就是死账了。但是，飒还是始终没踏进军部大门。
直到一封信送到戏馆。他终于有理由带着这信走一趟军部了。
军人们几乎都面熟飒，除去他本人以前天下名角的名头还有他教出的门生外，那家戏馆是城里唯一一家始终开门迎客，而且一直开着的老戏馆，他们去都有免费的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