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五）(2)

王荣听后大惊道“荣颈裹铁乎，安敢坏国事！”，说罢拂袖而去。左顺门外吏部尚书焦芳得知此旨意之后，速遣宫人密报刘瑾知，吓得八虎连夜至皇帝殿前环地痛哭，斥责廷臣无端辱骂，刘瑾泣道“有司若有吾辈，廷臣安敢如此”。直哭的正德心生怜悯，此事方作罢。但实际上官僚与内廷僚的倾轧尚未结束，紧随其后的是以太监为首的势力反扑。数月之间，参与此事的高级官员除李东阳之外，尽皆受劾弹压。刘健，谢迁归乡前斥责李东阳道“倘当时公多加一语，今日吾等相偕归矣！”之后王鏊，焦芳，杨廷和等入阁，刘瑾也如愿的进入了司礼监。一时间刘瑾从陪着皇帝一个人玩，变成了号令百官一起玩。外埠官员刘宇，张彩因依附刘瑾致期年三迁，官至尚书。而南京给事中戴铣却因上疏言留刘健，谢迁事，被刘瑾折磨致死，相连者五十三人，皆被称为奸党。刘瑾命人将其造册于金水桥前布告众官，其正襟危坐于其上，俨然一新皇帝。
正德皇帝痴迷游戏，在西华门外别构新苑，名叫豹房，使宦官做叫卖状，自己则假装买客四处闲逛，复使宫女装做彩头，自己则坐在阁内听其弹唱。每当皇帝玩的最开心的时候，刘瑾就手持各省机务来求上裁决，日子久了就连皇帝自己都烦了，对刘瑾说“这些繁琐的小事就不要找我，所有的活都我来干，那还要你干什么！”。刘瑾听后如获至宝，自此以后“事无大小，皆裁于瑾”。

刘瑾如此行事，自然引起旁人不满。正德三年六月朝会，有人在宫道上捡到了陈列刘瑾罪名的匿名书信，刘瑾听后大怒，矫朝令百官跪于奉天门前一一受诘问，过程中累死了不少体力不支的官员。又命锦衣卫严查此事，牵连之众多达三百余人，最后在李东阳的影响下，此事才不了了之。刘瑾后来才知道是一名太监，因为记恨自己才做此信，事后他深感自己对百官的监察出现了纰漏，同时他也与西厂提督谷大用之间存在矛盾，八虎中另七人提议，刘瑾皆不理。于是当年刘瑾便将大内左承运司改设为内行厂，自己亲自提督。这是自洪武设立锦衣卫以来，第三次添置刑狱机构，前两次为永乐十八年设的东厂和成化十三年设的西厂。至此，大理寺，督察院和刑部三法司权力真空形同虚设。
刘瑾不仅在吏部上动心思，在户部上也做了不少“工作”。正德四年八月，刘瑾遣御史之边核屯田，为了租上加租，钦差们想尽办法以次充好，以少当多。这使得边疆将校怒不敢言，兵卒民不聊生。宁夏的安化王朱鎮鐇见机，以诛杀刘瑾为名起事。正德命杨一清总治边军，遣太监张永督军宁夏。边将仇鸾诈降安化王，打入其内部阴合死士生执鎮鐇，历时十九日叛解。时马政多出于京畿民家，京畿良田多被皇家圈占成为皇庄，牧草不足以致军马奀弱，民家需出资补足马匹，百姓亦多疲于此。杨一清最初在陕西理马政，多闻刘瑾专权，亦多闻八虎不和，遂借平安化王反叛之际与张永谋诛刘瑾事。杨一清先同张永说国运不昌，藩王反叛是因为朝中有奸人，随后又用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瑾字，他劝张永献俘之后，偷偷将朱鎮鐇的起兵檄文给正德皇帝看，如果皇帝不信，则长跪以头抢地动之以情，皇上必信，得势之时，勿要怠慢，给了他整顿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