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十年灯 上（孟鹤堂民国文/虐）(5)

难怪...
难怪他看上去虚浮无力，难怪他明知大婚在即，却不肯给她只言片语的消息，难怪九良几次支支吾吾含糊敷衍……
原来真的……
她不是没想过，只是不肯信。
他趁机轻飘飘卸下她手里的枪，茜雪没有丝毫反抗。
“所以呢？”
她喃喃自语着。
“你怕耽误我，所以预备要逃婚？预备不告而别、让我得一个生死未卜的消息，然后等你一辈子吗？”
“你别说猜不到，你知道我一定会等的。‘凡亲与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八爷！”
越说越激起悲恸过后的孤勇，反而更决绝果敢，连声音也跟着亮起来。找回这孤注一掷的勇毅，刚才那一瞬的崩溃便如同幻影。
“别说没几天活头，你就是今儿晚上死，现在也得跟我去把婚完了，死在我眼前才作数！我告你孟鹤堂，你想让我做个望门寡，那不能够的！”

她说着就伸手去拉孟鹤堂，却又不敢使劲儿，撕拽半天，人也只在原地。
“算我上辈子欠你的！咱们现在就去拜堂，要是拜完你死了，那也全是我自个儿倒霉，这辈子生下来就是奔着给你做寡妇来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眼泪也终于绝地而出。她伏在他身上，哭到近乎昏厥地步——如同一个乳孩子听见即将断奶的噩耗，抽抽搭搭哭得快要背过气去。
“好了好了，不死了，见着你，我什么伤都好了。”
他把枪收起来，摸索着放回她裙底大腿上的枪套里。
顺势把人抱住，轻声的哄。
一只手活动多有不便，却不耽误他完成这一系列动作。
甚至声音里还有几分笑意。
“你说话从来不做数，只是骗我。死也是骗我，活也是骗我！”
茜雪没察觉到这一丝异样，依然埋头痛哭。
“我怎么敢骗你，真的好了，绝不会死。你这么护着我，这么舍不得我，这么…凶，阎王也不敢跟你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