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十年灯 上（孟鹤堂民国文/虐）(3)

九良就这样握着她的手，慢慢移到自己左肩之上，溜着边儿开了一枪。
这枪后坐力不大，杀伤力也一般，原是孟鹤堂淘来给她当教具用的，关键时刻能保条命，平常也不至于伤到自己。
但它终归是把枪，听响时是要见血的。
茜雪看着他西装里立时渗出血来，不自觉眉头皱得更深，却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
九良似乎并不在意那伤口，自觉又把抢口调整到自己太阳穴的位置，重新形成了被挟持的态势。
“走，我带你去。”
——
新堂口还未正式开堂。
大爷如今虽还担着龙头名号，但几乎已不管事。收新贵人这事，原本要在八爷大婚后才办，由他代传开山令。
只是乍遇见刺杀，现下人是生是死尚且两说，这喜事自然也搁置下来。堂口因此未免显得冷清，里头人并不多。
可稍有眼力的，甚至不需细看，便知来往进出的都是叫得上名号的人物，最次也是各堂山主、副山主。

当然，如再懂行些，就能看出这些人无论位次，究其根底，实则全是大爷、八爷和九爷一派。
茜雪就这么拿枪抵着九良招摇过市，一路上不知引得多少人注目。
有见识过这两位威名的，赶紧低头闭目充活死人，勿听勿视勿言。
也有那胆大无脑的，视线只在漂亮姑娘身上游走，想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能在九良身边做事的没有蠢才，早有人来报了信儿，候在门内天井，径直带他们去到后院厢房。
右手一溜的厢房合成了一间大屋子，格局比照中堂，墙正中却挂一幅“忠义”七字联。
门生们退尽，屋里只剩下茜雪、九良，及跟随他们而来的九芳等人。
茜雪持枪的手有些酸，但仍勉力保持着姿势不变，盯紧了侧边入口。
——
还未见人，先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息。
“我教你用枪，不是拿来对付自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