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十年灯 上（孟鹤堂民国文/虐）(2)

身后的小姑娘看着瓷娃娃一般粉雕玉琢，一张小脸白净精巧，分明是偷拿了铁盒子当玩具的懵懂少女。
可孙九芳心里头明白，八爷教出来的人，当然和他本人一样，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这东西搁她手里，是真的会出人命。
“姐，姐！我就是个跑腿的，您要问也得去问九哥，我是真不知道！”
“要找得着他，我还跟你这儿费口舌？别以为外头的事儿我不掺手就一点儿不清楚，八爷有多少买卖是你盯着的，天天都要来回事，你能不知道人在哪儿？”
孟鹤堂现在手里能用的人不多，好用的更少。
芳芳虽然跟他时间不长，瞧着又是油腔滑调不靠谱，实则忠心又仔细，加之同样是老堂船帮出身，许多漕运上的买卖都交在他手里。
九良、九芳、九熙、九华，再算上年纪还小的秦霄贤，他拿这些人当心腹扶植，生死之时可以性命相托。
倘若真出事，必定有话交代他们，如另有隐情，自然也先从他们下手攻破。

这厢正僵持着，九良被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引着进门。那小孩儿跑了满头的汗，气喘吁吁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不过也不必再问，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事儿。
幸亏他还在，要是等再晚些出了城，九芳这条命还保不保得下来，还真是难说。
“你难为他做什么。”
她看见他进了院子，却仍丝毫没松口放人的意思。
九良继续往前走，茜雪干脆把枪上膛，瞪着一双眼睛死盯住他。
“芳芳过来。”
走到两人面前停下，也没去管她手里的枪，只同她四目相交毫不退让。
电光火石间，猛然伸手按住她欲扣上扳机的手，迅速把枪口转向，对准自己额前。动作快到茜雪来不及反应，霎时就动弹不得。
九芳瞧准了空档逃身，总算能松松快快呼一口气。那小孩儿顾不上自己才喘匀了，忙掏了手帕去给他擦头上的冷汗。
茜雪一时挣脱不开，又怕这样拉扯之中真失手伤了他，凝神费力，憋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