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北】出塞（中）(4)

不愧是他的弟弟，不愿被人拿捏。
玄戈脸色一沉，起身抛下一句：“既如此，豫王便好好做做婚前功课罢。”
北洛盯着玄戈一步步踏出去，不做阻拦。定睛一看，却被一抹血色刺进眼睛……等等，是那日他留下的伤？
他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等等。”
那人不停，北洛一颗蛇果砸过去，正中玄戈肩后蔓延出的一小片血迹，那是在校场自己一剑劈上去的地方……
他咬咬牙，死皮赖脸地搂上去，低声：
“别走。让我看看。”
玄戈身形一顿，让身后的人得以细细察看。淡淡铁锈味穿透布料袭入北洛鼻腔，像玄戈两个月来积蓄的愠怒，终于冲开刻意的掩饰。
北洛笑笑，撇开他，不多时抱了个药匣回来。
他把玄戈扯下来靠在书架前，蹙起眉，伸手去除兄长的衣物。所有繁复扯开后，便只余一层冰丝里衣。北洛顿了下，继续解那前襟。手指触碰领口的一瞬，他错觉玄戈颈间的筋脉是不是在抖，隔着衣料都是烫的。天气是热了。
北洛扶住玄戈伤臂，一口气将里衣褪至腰间，才被震到：
原本健康的肌肤上盖了一大片赤红斑驳的烫痕，而那道剑伤，恰似一道闪电，勾连血色，狰狞划在赤红与瓷白两色之间。剑伤是比试时留下，而烫伤呢？想来是连日泡在校场才为毒辣日光所伤。

北洛拍拍那带伤的胸口，看到玄戈抽痛，笑出了声：
“如何，还知道疼？”
“午休时我便该换药了。若不是为了来监督你，不会把余太医推走。”玄戈瞪他一眼。
“哦。”
本还想揶揄几句，可玄戈突然这么坦白，北洛只能哦了一声，手下动作却不马虎。他虽没学过医，但习武多年处理外伤不在话下，一边凑了嘴上去对着伤口呵气，一边以药膏涂抹。
一番揉搓之下，那片久不见光的瓷白迅速泛起绯色，沿着结实的肌理蔓延下去……北洛脸麻起来，飞快打起绷带。见包得差不多，他揪住绷带两头，刚想打个结，冷不防被一把搂进怀里。
鼻尖抵在温热光裸的胸膛，又被血味和药味冲得迷糊，北洛下意识撑起身要走，又被一只手按回去。
“别乱动，我有重要的话讲。”
“啊？”
颈后的手是暖的，语气却冷静得抽离：
“北洛，你说的'两厢情愿'是真是假，我不知道，最好是真。若是假，面对云无月也不必愧疚，不必心软。时刻记得，你是天鹿的王子，背后是天鹿千千万万的百姓。”
“嗯。”北洛渐渐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