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堂良无差】十年踪迹十年心（九良视角第一人称，上）(4)

每当这时候我从不打扰他，表面装作浑不在意地玩手机，暗地里提着十二分精神留意他的动静。不是我不想主动帮他，只是他在我面前向来自带一分兄长的气质，自然也想维持这一分作为兄长的薄面，我得找个机会绕过这层防护，不打破它，而又能开解他。
但多数时候他不会给我那个机会，他总能逼自己想出办法来，就算不能让所有人满意，也已是尽了他最大的努力。我难得偶尔有几次机会在台上帮他挑破心事，排忧解难，却也治标不治本。
后来有一次休息的时候，又是我俩独处一室，他仍然点着烟想事情，而实在迫不得已的我则预谋着来一次打破他表面平静的“排毒”行动。
我看着他指间夹着的那根烟越烧越短，在它马上要烧到头的时候忽然拔高音量大喊一声：“孟哥！你烟要烫手了！”
毫无防备且生来胆小的孟哥顿时被我吓了一大跳，几乎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满脸茫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发现手里的烟只剩苟延残喘的几口气了。“嗐，这么屁大点的小事儿，你喊那么大声干嘛？当它是声控的呢？”
他抚着胸口无奈地白我一眼，把烟屁股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坐下来又掏出一支烟点上。

我并未接茬他那句软绵绵的嗔怪，径直说：“孟哥，人生没有真正的十全十美。”
他愣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听懂我的意思，只是莫名地看着我。
我又说：“所以不必辛苦自己追求完美，不论是为家庭，为师长亲友，还是为台前幕后、台上台下。因为即使你做得再好，也总会有人有各种理由不满。那些人像倒垃圾一样把不满丢给你解决，自己却已经转身走开，而你收拾了一地狼藉，连一声谢谢都未必得到。”
那一刻的我仿佛一个狠辣的诛心贼，句句都戳在他心底的痛处上，我一番话还未说完，就见他红了眼圈，然后他立刻背过身去，抽两口烟就忍不住抬手擦一把眼角。
我走过去，正赶上他被烟呛着，捂着嘴一通闷咳。
“行了，别抽了，哭着抽烟容易呛着。”我顺势把他手里的半支烟夺下来，碾灭在烟灰缸里。
他慌忙捂着脸躲避，妄想在我看清他的狼狈前把情绪收拾好，我一把逮住他的手腕子。“嘛去？来，我告诉你个好地方。”我边说边拍拍自己肩膀，“就这儿，瞧见没，你躲哪儿哭都不如这儿，反正我后脑勺上又没长眼睛，你哭得再丑我也瞧不见。”
他绝对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提议，既惊讶又犹豫，我也知道靠肩膀这招是那些肉麻的爱情电视剧用烂了的套路，但是为了解决问题我也顾不得许多了，不给他再犹豫的机会，直接拉着他坐下。“正好我也有事儿想跟你说，不过在说之前，你得先给我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