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堂良无差】十年踪迹十年心（九良视角第一人称，上）(5)

这般双管齐下的手段效果总算还不错，他磨磨蹭蹭的终于肯张开双臂轻轻地拥住我。“怎么了？”
我能听出他稍显喑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歉然，或许他会错了意，以为自己对我的照顾有了什么不到之处，才让我有这样的举动。我干脆顺势感叹道：“孟哥，咱哥俩可老长时间没这么实打实的抱过了吧？”
他听了愈发歉疚，马上用力抱紧了我。“对不起啊，航航，哥不是故意冷落你的……”
“没事儿没事儿，我又没怪你，只是想跟你随便唠唠。”我像他多年来安慰和鼓励我时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脊背，抚摸着他的后脑，说起一件件往事。
从他一开始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找我对词磨活说起，说到相熟之后他给我做饭，收拾宿舍，还带着我去马场玩儿，带着我融入于老师那边的圈子。
说到他带我进三队，免了我在青年队摸爬滚打吃苦头，直接得了包括他在内诸位师哥的照拂。
又说到我生病时他带我去医院，跑前跑后，取药打饭。我本就不爱跟家里诉苦，有他在的那些日子，我甚至经常忘了跟家里报平安。
再说到逢年过节的时候，他带着我去各处长辈那里拜访走动。我打小不喜欢这样的交际应酬，宁可自己待在家里，或是找一两个兴趣相投的伙伴玩。不过他也仅仅是让我跟着去，稍稍陪个笑脸，喊声叔叔伯伯，其余的自有他去应酬，不需我管，如果我有兴趣再自行融入就行了。这种方式让我感到轻松之余，也渐渐掌握了一些与长辈打交道的门路。

如此种种还有许多，说到最后连我都有些惊讶，要不是这次机会让我细数，我都有点不敢相信我们已经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感慨，肩膀上已经感到一片湿润——正好当时天热，衣着单薄，他稍微掉几滴眼泪我都能察觉到。
我连忙顺势鼓励他：“孟哥，你看你已经做得很多很棒了，别太为难自己。”
他没说话，也许是怕声音泄露了他在哭的事实，我只感到他在我肩膀上点了点头，然后把我抱得更紧了些。
经历了那次长谈之后——虽然只是我单方面的长谈，他几乎没说几句话——他的心情和状态总算好转了许多，对我也更加依赖了，这叫我忍不住有些自豪，要知道早年间的时候，是我既叛逆又依赖着他，而今我终于凭本事让他反过来依赖我，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值得自豪的事情吗？
不过有些执念并不是一次长谈就能彻底打消的，他还是会试图“求全”，只是标准比以前降低了些，就是所谓的将就。
他第二任妻子离开的那天正好是周一，他身上没有行程安排，小园子也休假，他便一个电话把我喊过去。
一进门，我又瞧见他点了烟不抽，只是夹着烟斜倚在客厅的沙发上，支着头神色平静地望着小卧室的方向，直到我在玄关换了双拖鞋才转头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