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锦书来/郭麒麟同人(10)

沛沛姐一个健步冲进去的，又停在了门口，我很少见她这样失态，一瞬间半跪在病床前，红着眼圈往下掉金豆子，欢欢小姨吃力的拍了拍她的头，无奈的问，“沛沛，你多大啦？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
“你们都不告诉我。”她一抽一抽的掉眼泪，“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呢…”
“行啦，我这好好的，别哭丧了行不行？”她抬起头，拍了拍沛沛姐的头，我妈抱着她，一点点把她从地上带起来，“好啦沛沛，什么事情都没有呀。”
恍然的一瞬间，我突然想起有个晚上，我爸抱我的样子。
我们五个人围着病床，像一个审判——病床上的人反而很平静，平静的笑起来，握着张云雷的手，我爸妈也紧紧牵着手，我多余的攥住了病床的栏杆，医生轻轻的一句话，就像是解脱，所有人都笑起来，美好总会发生。
后来的一个礼拜，我爸妈去做了全身体检——对此我很欣慰，哄过多少次也不见得这样听话，尤其是我爸，大概也是后怕，情绪也有些不太对，我每天剧场家里两边走，就算不是底角儿，结束到家也不见得早。我妈哄着他，戳着自己的小蛋糕，“那你陪我去做个体检？行了吧，明天就去，我预约。”

爸意外的没有反驳，妈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们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检查结果很好——在我眼里确实还不错，我妈拿着体检单子，还是皱起了眉，“郭麒麟你看吧，让你少喝酒吧，我们结婚那会儿怎么说来着？你要哪天痛风坐轮椅了，我才不管你呢。”
她又絮絮叨叨起来，我爸搂着妈，我猜他在想把那几瓶酒放到哪里去。其实我爸喝酒妈很少拦着，他一般不喝酒，更很少一个人喝酒，偶尔和朋友聚的时候会喝，还特容易喝上头，脸都是红扑扑的。我见过他一个人独醉，次数寥寥。
似乎全部的记忆都被丢在那个沉默的晚上，我说出了那个可能违心的想法——我跟他说，我想学相声。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在痛苦犹豫什么，眼神渺茫的看着我，似乎找不到一个焦点了，又怔愣的看着我，像一场荒芜的大梦，一眼闪过属于郭麒麟的几十年，然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是不是在他的身上看见了我，我不敢问也不敢想。那个神情，又茫然，而无奈，或许参杂着十六岁的我无法懂得的叹息。
我几乎觉得，时间过去一世纪，久到我自己恍惚起来——我到底做了个什么样的决定呢？可能是一个并不明智的决定，那个眼神里，我看见他的意思，我第一次明白，原来他真的不希望我和大哥之中任何一个人在未来的几十年成为他。话已出口，木已成舟。我想明白的时候，他已经拥抱住了我，夹杂着属于他的温暖，也有家里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是一个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