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锦书来/郭麒麟同人(9)

“你们来啦？”
妈挣开我爸的手，坐在床边握住了欢欢小姨的手——我承认我不喜欢喊她舅姥姥，这辈分太吓人，我妈和她关系很好，还曾拜过干姐妹，只得从我妈这儿论辈，她是个很好的人温柔而宽容，对于我而言还好，大概我哥对她有不小的感情，那时候我妈在剧团排练，我爸有工作，大多数时候会在他们家度过。
“短时间还不能出院吧？”我爸搬了把椅子，低头看病历本——当然他也看不懂，似有似无的叹气。
“不能，”张云雷——原谅我真的无法对着明明与我爸差不了几岁的男人喊出舅爷这两个字，他开了保温瓶，倒了半碗粥还跟哄孩子似的要喂妻子喝，“没事儿的，放心吧。”
“沛沛不知道吧？”病床上的人一边探过头接勺子，一边问我们，在我们双双摇头后，她轻轻笑起来，松了口气似的，低声呢喃，“还好，她不知道。”
“胡说什么呢，”张云雷一口气把勺子塞她嘴里，我看过去，他竟然已经红了眼圈，倔着脸又吸了吸鼻子，“不许瞎想了，一天天胡说八道，和谁学的？”
“和你呗。”她笑着，眼角的皱纹深了些，“我不说啦，我也不想啦。”

我妈晚上说留下来陪她，把我们三个人赶到病房门口，张云雷拐去问医生事情，我爸忽然抱住了我妈——显然谁都没有意料到，我妈愣着攀上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好啦好啦，你想什么呢，不许在心里咒我行不行郭麒麟？”
我才意识到，原来是我爸的后怕。他很快跟小孩子一样松开了妈，悄悄亲了一口，又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大概父母爱情就是这样，一会儿跌入时光流逝的惶恐，又一下跳转到少年时候的青葱大胆。
张云雷家的沛沛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小姨已经拿了检查报告准备出院了，我左右隐瞒，还是决定告诉她。那天天很好，冬日里难得开了太阳，一切又和煦而温和，我出去喊医生，迎面撞上她。她眉眼已经陷下去，黑眼圈跟国宝似的，还撑着一个行李箱，我怀疑那个不大不小的箱子支撑了她所有的气力。
“我妈呢？”她的嗓子全然哑了，我问她怎么不接电话，又没有回答我——以至于我把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我哥打电话来问过，我合理猜测是她给我哥打过电话，没人接，而后我哥拨了两个，最后略带忧愁和恼怒的拨通了我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