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锦书来/郭麒麟同人(8)
“那你来干嘛呀?”我咬着勺子,打量着我哥,“总不会只拿着蛋糕来加宵夜吧?”
“尧尧,”他喊我的名字,眉眼在昏黄的灯光下太过温柔,我哥的一双眼很像我妈,很多时候清明而水灵,怎么样都是好看的,此刻更是,太像一幅不忍打破的画了,他很轻柔的开口,声音也低低的——我哥是男中音,专业练习后他的嗓子总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厚重与沉稳,不过他好像一直这样,永远温柔平和,会陪我闹,却也能哄我睡觉,他允许我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我意识到,我们家不能没有他。
“其实,我有时候很羡慕你,”他在我诧异的眼光下,迟缓的笑了笑,却也没有把这个话题延续下去,没有列出我幻想中的排比句,他扯开微笑,“尧尧,你还小,人生有很多可能性,你可以去选择你最想要的。”
“像你一样吗?”我把盘子放下,歪着头问他。不难怪我好奇的,我从来没有听我哥表达他对于音乐的爱意,他很平静的,却也在哼起某首歌谣的时候红过眼眶。现在的我想起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天生属于音乐和舞台吧。
“是的。”他笑起来,像一个小太阳。这是我竭尽我的语文能力能说出的最恰当的比喻了,那时候的哥哥,在灯光下笑的像一个小太阳。
他伸开手臂拥抱了我,手无意间蹭过那道浅到快要消失的疤,然后和我道了晚安。这像是一个使命的传递,我好像一夜之间需得长大,接手我哥送来的接力棒,然后那道浅浅的疤又把我拽回一个我分辨不清的环境里,我忽然觉得我不能走。
黑夜太漫长,十六岁的少年胡思乱想,在沉沉的夜里有自以为是的赎罪。
飞机是下午的,他和我们每一个人拥抱,然后拖着箱子走了,没有回头——我知道他会舍不得,所以未曾回头,只看着哥的背影一寸寸消失在光影里,兄弟之间总有这样的默契,我忽然意识到,他是不是不会回来。
心绪一下子乱起来,爸在后座安慰我妈,说欢欢小姨一定不会有事儿,其实他的语气里也揣着不确定甚至颤抖,我从陈年往事里一头扎出来,找了车位停车。病房里很安静,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连好像做过太多的噩梦,最终停驻在这样一间小小的病房门口,依稀还能看见我妈那时候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