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大人·大城小人(3)

早快被遗忘的过去如今像是被采珠人一样重新一颗颗采起。头顶的云总算是散了一些，晚霞也得到机会重新探视一下这个世界。那灿烂的阳光，明艳艳的，恍惚间仿佛就回到了我当时初到那所小学的时候。
小城大人
我是小学四年级从县里的“一小”转入这间乡村小学。原是因为县里住的旧楼拆除要修一条公路，正好爸妈工作的工厂还在县城以北，黄河对岸的一个小镇上。便找了处即方便爸妈上班，也方便我上小学的房子搬了家。
那天母亲领我去学校报到，正赶上学校周一下午例行的大扫除，老师先让我随便找个空地方坐下，后来我便和阿牛成了同桌。我主动去帮忙倒垃圾，回来的路上随便逛着想熟悉熟悉学校，便有了开头阿牛说我撞见他偷尝酒的事。
阿牛很皮，像我这样学习还算不错的，自然对阿牛没什么特别的好感，因为阿牛就是大人眼中时刻教导我们提防的那种坏孩子。但我个人性格平淡，不管阿牛旷课旷了多少，学习如何，反正都与我无关。平日里阿牛有问题也会时常向我请教，而且阿牛除了莽一点皮一点以外，我并不觉得和所谓的坏哪里沾边。
不过说起旷课，在那所小学只剩最后一年的日子里，阿牛旷的课加起来该有一个寒暑假那么长了。为此，阿牛总免不了要被老师叫家长，但阿牛都说是给家长说了，家长实在没时间，老师也只好作罢。最后一次是约莫还有半年便要小升初的考试了，眼看阿牛的成绩还是如之前一般糟糕，老师实在没办法，便只好威胁着阿牛叫不来家长，就直接开除他，下午的课也没让上了，让阿牛跑回去把家长叫来。

那次阿牛的母亲实在是气急了，甚至当着一旁老师的面打起了阿牛。被一旁的几个老师拦下之后。阿牛的母亲登时便坐在一旁的地板上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着阿牛的不争气。阿牛心疼，想去扶母亲一把，却被母亲一手甩开。
“你走，你给我滚。我活该摊上你这不争气的东西。你老子出车祸瘫了一年，我这才刚生了你妹妹，现在这个家，你现在就给我反了天了，初中都不念完你出去谁要你？”一旁的老师也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一块劝着先把人拉起来坐到板凳上。
阿牛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母亲哭着，一旁的阿牛也早已泣不成声，一个劲的道歉“妈，我错了。”母亲到底也还是不忍心，和阿牛相拥在一起。
本来是自习课找老师来拿卷子的我躲在窗外目睹了这一切。乡村小学的房子。都是普通的砖建的，隔音效果并不怎么好，阿牛的秘密便这样被我无意间撞见了。等阿牛带着母亲出来的时候，我立刻躲了起来，等他们走远了，我才进去找老师要了卷子，可那堂自习课已经过了快一半。在这之后的半年，便从没见阿牛旷过课，而阿牛学习的态度也比之前认真了许多，请教我的次数也变得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