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灵的历史-22.逆异化

柯瑟领着列队整齐的士兵候在城门前。他望向前方山脚处。在那里，敌人的火把正冒着深红的烟。他们连在一起行进着，仿佛一条巨大的蚯蚓在扭动。那些火光真的能是照明用的？被照到的事物不是变得更加漆黑了吗？这明明制造黑暗的火焰吧？
柯瑟回头看看他的手下士兵。这些士兵都非常年轻，他们都是第一次上战场，毫无经验——有经验的士兵，大多在上次宏之国入侵时战死。然而面对这样的敌人，这些士兵都挺直了身子，抬着头，紧握着武器，尾巴自然地蜷曲着（队伍中大多为狗。不过狼和猫的尾巴相对不同一些），在大风中一动不动，脸上一律挂着严肃的神情。这和他们在平时训练时的懒散模样大为不同。然而，柯瑟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信心，因为他早知道，他们这样一反常态地保持纪律，正说明他们那年轻的心里早已经没有指望，一片死灰。在这样的敌人面前，他们已经明白自己打不赢更逃不掉，所以只能通过维持纪律的方式，来强调自己的身份与存在，使得自己获得一种慰藉，不至于因为恐惧而丑态百出。
敌人以一种持续不断的力量，渐渐地涌过来，越来越近。灯之国的士兵已经看见，血红的光雾之中立着许多带着三角头盔的军团士兵，他们围在那个诡异的堡垒四周，就像活动着的黑铁的雕塑。这就是新的愁云军团，他们陌生的服饰与先进的科技，让人感到神秘而不安。
后来时间仿佛发生了跳跃一般，大家本以为这片红光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可没多久敌人真的已经近在眼前。柯瑟拔出大剑，他以他粗粝的声音，喊出用短促的鼓励修饰着的冲锋命令。打头的士兵是一只黄毛的犬兽人，他举着剑冲在前面，试着用他母亲的形象让自己不至于腿软。堡垒里冲出的一道光击中了他的手腕。随后他的臂膀冰棍一样化了，自己的剑落掉落的声音十分刺耳。他看着自己的身躯渐渐软化，忽然喜悦起来。他以为不久母亲就会叫自己起床，让自己去吃菠萝味的奶油蛋糕，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就要变成奶油蛋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