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灵的历史-6.阴谋

拾寻不知是从什么时候从亮之国流落到灯之国的。可当他来了之后。本已经破败的灯之国，又发生了许多难以想象的可怕的事件。有许多小兽出去玩了一会儿就失踪不见了。在不久之后，他们的尸体就会出现在某处。更令人寒心的是，这些死去的小兽不论性别，都被谁给侵犯过了，他们就这么光着身子被扔在野外。据说，所有受害的小兽都有着坚强、乐观的性格，他们往往在这个已经破烂不堪的灯之国也还带着些希冀。因为此事灯之国的家长，都比原先更绷紧了神经。他们几乎不让孩子出门，有些极端的家长甚至尝试打骂孩子，试图让他们变得消极悲观。灯之国几近瘫痪的治安系统，对这一恶行完全束手无策。
某一天，人们发现了一只还残存着一口气的小兽太，他空洞的眼神里浮游着一点茫然，他小声地问救起他的兽：“历史是什么？”在灯之国，说起历史，人们会想到海斯特，甚至想到那只被当做祭品的献入海斯特大门的雌兽。因此在此事发生后，有的人猜测，为了维持停滞历史的状态，海斯特需要更多的祭品。有的则说，海斯特享用了那只小雌兽后，对小兽上瘾了。虽然有各种奇怪的说法，不过人们还是将这个未知的恶魔称作——海斯特使魔。
讷灵离开了面馆后，肚子饱饱的，而且精神上也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于是他在街巷中迈开了很大的步子，随着晚风前进着。他的胳膊像野草那样随风摆动，他的脚爪在地面上像细浪一样在路面拍出碎碎的响声。他那件看起来是用来隐藏身份的黑棕色连帽衣衫，现在正随风乱摆，完全挡不住他的晃悠的耳朵，摇动的尾巴还有扭动的腰部。这些部位本来覆盖着白毛，可在黑夜中却泛出亮蓝色来。在讷灵那轻快的情绪中，这简直是一些蓝色的候鸟群，是一片游着热带鱼的海。他所经过的那些地方，晚风也变得细腻，带有沁人心脾的清新。他一边走，一边看着黑云。他对这些巨大的云也不再有恐惧，甚至想象着那些云消散而去，晴朗的夜空里四处撒上了星光。
看着讷灵有着那样的神情，拾寻甚至有些惶恐不安。讷灵那来回晃悠的毛爪子，太容易让拾寻回想起家乡那只拉小提琴的小兽太。在这个回忆里，拾寻的心越来越被一种普通人不能理解的负罪感所笼罩。而越是有这种负罪感，他就越想立刻扑上去毁掉他。然而当前他需要忍耐住。在不时有兽人来往的街巷上，这样冲动行事无异于自寻死路。
这两兽一路上三心二意的，几乎都忘了讷灵还在被卫兵通缉着。好在灯之国现在没多少卫兵。他们一路上根本没遇到一个。
走着走着，不知是拾寻临时起意，还是因为他想支开自己心中的冲动，他问道：“讷灵。这个'逆异化'会让你代替你妹妹被关在海斯特大门里。你不害怕么？”
讷灵的脚步慢了下来，不过只慢了一小会儿，他就回答道：“有点，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随后，那股轻盈的神气又回到他的脚爪上。
“没什么大不了的？”拾寻揣摩着这句话，并若有所思。他觉得这个孩子似乎是真的有些胆气，要让其明白“事理”，那恐怕是要下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