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小说】幽翎启示录 第二十一章(3)

又踌躇了半分钟，弗朗基尼才拖着僵硬的步子来到桌前，从成堆的旧书下面翻出电话，按下了接听键。
“买家已经最终确定了，按照事先约好的时间和地点完成交易，”弗莱明·戈利尼在电话另一头说道，他毫无起伏的语调听起来像是台慢速播放的留声机，“你最好已经把货物准备妥当了。”
“当然，货物在我这。非常安全，完好无损。”
弗朗基尼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出几个零碎的词汇来形容货物目前状况很好。他一面说着，一面转过身重新朝向里头的工作间，把视线投向离门口四米远处，工作台上一个打开的手提箱。锃锃发亮的银环酒杯用塑料膜真空封装，像个晶莹剔透的婴儿一样安静地躺在海绵垫的凹槽里。
“买家要如何确定你带的是真货？”
“这件货物的价值不在于它的历史渊源，而在于材质本身，”一提到与自己专业相关的内容，弗朗基尼说起话来都流畅了不少，“杯底与托架之间的翡翠纯度非常高，并且不是机械镶嵌上去的，而是某种固体溶液，这一点检验起来相当容易，在现场就可以做。”
“很好，”戈利尼没说到底要不要雇人验货，“带着货物，准时到达约定的地点，会有人给你下一步指示。”
“呃，我能不能问问，最终的买家是谁？”

“任何人都可以给自己取不同的称呼，但是在这种时候，‘买家’是唯一的称呼。你现在的称呼是‘送货人’，牢记这一点，除非你想给自己找麻烦。”
说完，戈利尼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而弗朗基尼举着电话的手还悬停在耳边，僵硬得放不下来。恍惚地在原地呆立良久，弗朗基尼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此时身处的地方是乱七八糟但温馨的办公室，环绕在身边的是熟悉的手稿和书本，还有那台破电脑，而不是该死的恶棍和他们的子弹。罗伯特·弗朗基尼只是个科学家，在论文和鉴定书里大肆忽悠一通已经是他做过最没谱的勾当了，而十个小时后，他就得去见黑手党，以及另一拨跟黑手党有来往的人。是的，事情越往下发展，弗朗基尼就越不确信他是否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了。
弗朗基尼连脏兮兮的防尘褂都没脱就一屁股坐在濒临散架的转椅上，心烦意乱，他本以为科研是件了解的内容越多越好的差事，但却万万没想到会像现在这样发现些不该发现的东西。想到这，这位文物学家又忍不住伸手拿过窗台边的一本手稿夹，翻开看了看。每看一页，他就摇着头开始啧嘴。真希望这些所谓的知识从来没进到我脑子里过，我的脑子怎么就没有早点儿进水呢？
“银环酒杯的持有者名叫斯托拉什，和达尔安一样，同为玛提欧·底利留斯门下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