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小说】幽翎启示录 第二十一章(2)

就在玛格丽塔皇后大街与萨拉里亚大街交汇处的十字路口东南角，一座呈凹字形分布的连栋办公楼占据了街区尽头的大片空间，开口朝向马路，两者间相隔一道覆盖着黄杨的绿化带。每幢侧楼都大约有三四层高，窗户后面用厚重的呢布吊帘遮住。楼下有一小片乱糟糟的花园，鹅卵石路的缝隙里都被枯黄的树叶和被雨水冲刷出来的泥沙填满了。花坛外缘砌起的瓷砖都被茂盛的蓬蒿淹没了。小池塘周围蚊虫飞舞。
和萨拉里亚区所有到上午十一点才陆续有人来上班的机构一样，此时的“斯特凡尼—文图拉”文物研究所门前冷清得像专门收藏旧电话簿的图书馆。偶有背着双肩包步行前往博盖塞博物馆的年轻学生从街上经过，也不会投来丝毫好奇的目光。研究所的正门位于两座侧楼形成的角落处，玻璃门后面的灯都关着，黑乎乎的，就像是座地窖。所有的楼层都不见一个人影。
空荡荡的走廊里响起一阵电子乐风格的电话铃声。
电话的主人并未立即接通，这段用电子音拙劣地拼凑成流行歌曲《Sere nere》旋律的铃声反复响了一遍又一遍，成为楼道中唯一能听得见的声音。印有研究员姓名的房门沿着长廊两侧一直排列到远处的尽头，而其中也只有唯一一扇门透着亮光，早晨的暖光穿过条纹状的毛玻璃照在对面的墙壁上，映出一团若隐若现像碎冰一样的影子。写在门牌上的称呼是“罗伯特·弗朗基尼博士”。

依然不断响着铃的手机就躺在乱成一团的书桌上，即便已经是白天了，台灯仍旧亮着，因为它整晚就没有熄灭过。各种书本和成套的典籍没有摆放在后面的书橱里，而是凌乱地被随手丢在桌子各处，纸页和封皮上沾满了铅笔屑和橡皮碎末。看来昨晚坐在这张书桌前的人工作得非常投入，投入到了没有条理。《耶稣会简史》的第二册和第四册与《主的帝国》上下两卷错开摞在了一起，而随即又为了给笔记本电脑腾地方被一把推倒。记号笔滚到了地上，塑料手稿夹倒是很整齐地叠放在窗台边。
电话铃声已经播放到了第九遍。
办公室里侧的工作间里传来挪开椅子的声音，接着是一连串清脆的叮铃咣啷，有人把东西放在了金属盘子里。很快，一个穿防尘褂，戴袖套的疲惫男人出现在门前，富有艺术气息的齐肩蓬头发型也无法遮掩住那宽大肥硕的下巴。男人循着电话铃声望向书桌，却又没有当即走上前翻找，只是驻足在办公室外，任由铃声继续响着，就好像发出音乐旋律的不是台手机而是头会咬人的猛兽。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位罗伯特·弗朗基尼博士此时确实有这种念头，他知道现在给他打电话的是什么人，事实上，弗朗基尼博士申请加班在研究所过夜，就是为了第二天大清早没人的时候等到这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