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蜗里的风（良堂）二十五

“爸，这里这里！”周九良在人群中间挤来挤去，很快找到座位回头招呼孟鹤堂。
红色绒布的折叠椅，周九良跳上去，脚尖恰恰能点到地上，挪动着屁股靠得更深问道：“好看吗？城南是哪个城南？”
“北京。”孟鹤堂打开瓜子，放在膝盖上。
“天安门在城南吗？”
“在中间。”孟鹤堂想当然的回答，“应该吧，爸爸也没去过。”
“坐火车能到北京吗？”
“能。”
有人从两边的过道往下走，挨个关了灯，架在最后排的放映机投下一束光，落在前面的白色布幕，隐约能听见胶带盘转动的声音。
电影的节奏清清淡淡的，把人的情绪拉得很长，当电影中有人喊“英子”的时候，孟鹤堂的眼眶偷偷红了。周九良屈起腿，往他身上贴得更近，咔咔咔小鼠子似的嗑着瓜子，攒够了一把瓜子肉，捣捣孟鹤堂的手，要跟他一人一半。
孟鹤堂不知什么事，弯腰看了一眼，笑道：“你自己吃。”
周九良虽然不说话，不依不饶地把手往孟鹤堂嘴里凑，最后还是一人捧了半掌，相视着同时倒进嘴里，嘎吱嘎吱的香气立刻充斥在齿间的每一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