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eless Whisper(5)

当地的食物填入胃里后，身体似乎有了实感，浓雾逐渐散开。我审视街道，岛上的人好像全都集中在这个十字路口一般，热闹的不行，摆摊上有人卖装在箩筐里晒得惨白的鱼干们，有人在绣有奇怪纹路的地毯上卖宗教工艺品，轻装旅行时，几乎每个景区的尽头或沿边都能看到这玩意儿，一股萦绕不开的亲切感漂浮在四周，它飘渺虚无的象征本身仿佛消失了意义。学校的红色建筑好像与这场景格格不入，看位置学校在岛的正中央，地图上却没有画出来，一旁旧时用来抵御海盗的烽火台却在地图上异常显眼，想来也是，学校不等同于作为历史景点的烽火台，就如同泻湖和潟湖的区别，听挂着一脸笑容的中年妇女模样的女店主说，学校以前是一个化工厂，生产用海水制盐剩下的苦卤水，当地人都称之为苦卤厂，作为岛上唯一的工业建筑，理所当然似地辉煌了好一阵子，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化工厂也开不下去了，厂废弃之后，也找不到其他地方作为校址，选来选去就定了下来，旧厂房就用来当校舍，灰色的厂墙因为盐水的侵蚀，变得疏松不已，把生有孔洞的墙敲成粉末，规整地竖起另外几道坚固的墙，学生就住在里面，不过不管怎样，总比在墓地里建起的学校要好得多。
一旦休息起来，疲惫感便迅速爬上四肢，我偃旗息鼓，想在岛上找个住处，一旦找到住的地方，各种程度都会安心不少，这样心想的时候，放学的下课铃声冷不丁的响起，清脆响亮的声音在街道上不断回荡，时间、空间的各种可能性泛起了微微涟漪，我也感到微微兴奋，要是我不过十四岁，生活在岛上，下课后该干嘛来着，既没有商场也没有图书馆，游戏机厅也没有，唯有团团包围的不知道该算湖还是海的东西。或许我会去船上帮父母的忙，和几个人偷偷约好去哪里游泳，钓具也许早早备好放在隐藏的草丛中，十四岁的脑内应该想着这些。继续留在此处的理由随着铃声消失不见，一旦在这里住下，岛便会与我慢慢融合，我清楚地明白一旦与这个岛慢慢知悉，就如同她一般，我的什么一部分就会永久性地、不可复原性地留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