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eless Whisper(15)
“好得可以。”我感叹道。
沙滩上人影不多,都是附近闲得要命的本地住民,有一群晒得浅浅一层黑的少年穿着四角裤在一边的角落里游泳,入口明明就立有禁止游泳的标志。戴一副墨镜晒得浑身漆黑的救护员坐在海滩正中央的观望台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吊绳挂在屁股后面的喇叭随着海风一阵一阵的晃动,他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只管在沙滩上搜寻着身材姣好的女性,卖热狗的小店门前两个大音响里静静地流啭着威猛乐队的的无心快语,晃呼呼的夏日午后时光一并被卷入进去,随之慢慢流淌。再一次听到这首歌竟然是在这种地方,我感到十分不可思议,熟悉的旋律钻入耳内,各种大小匣子被一一打开,或酣甜,或苦涩。
我去店里要了两份美式热狗,顺带买了一包七星牌的香烟。
“一个人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想不明白。”她双手撑在背后的长椅上,望着一字展开的海面问道。
“怎么说才好,有很多不是睡在房里就能考虑出来的事,又没什么计划性,所以就只管往远处跑。”我把热狗和香烟递给她。
“就是说,只管往有实际距离的远方跑对吧?”她咬下一大口热狗,”不是日耳曼式的旅游,而是为了隐隐约约的目的往那处跑,自己坚信那一定有什么,但又说不出来那具体长什么样,是方是圆,是冷还是热,一点头绪都没有,非得到那个地方瞅瞅才能知道。”
“跟你说的以太似的,但我还不太能够理解,我单纯只是对这后面的岛感到好奇而已,未曾想过来这片沙滩去找寻什么好东西,更何况是同一位美丽的女性一起。”我在她旁边坐下,一样望着海。
“你听过乌燕欧这种鸟吗,或许令人难以置信,它们能在空中飞行四年而不落地,”她点起香烟,把淡白色的雾气轻吐在空中,“整整四年,就连睡觉也乘着风在南太平洋的上空滑翔,但是为了繁殖,他们还是得返回到偏远的筑巢地去。所以不管怎么不眠不寐地飞行,终究还是要回到那充满腥臭用几根枝干搭起的小巢里去,你说可怜不可怜?”
我点头,我该点头不成。
“总觉得你身上缺少了什么东西,”她细细凝视我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什么,“给我的感觉就像好不容易快拼凑好的拼图少了一两片,不像一层一层往下剥落的锈掉的铁皮,而是硬生生被人为掰开一点,然后从中用镊子取走了某件重要无比的东西,感受不到以太或许跟这有关。”
被她这样细细凝视,我的确察觉到我好像丢失了什么,但肯定不在这片海滩附近。
“能找到?”我试着问。
“大概,我也不清楚,这种事就跟给文章取标题似的,难以说准。但是只要往下一直飞行,不再考虑什么巢的问题,我想很快就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