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神谱(2)

不过，少年压根不担心。这老头要是真掉下去，说不定自己就能解放了。现如今天天千篇一律忙着生火，无聊的苦行生活一眼望不到头，总不能一辈子都被捆在这里吧……
说起来，他也不是没尝试过逃跑，奈何从未找对过下山的路，总是困在迷雾中，最后被老头抓回去。
绝食装病什么的也都用过了，但在这样的日子里，老头都会往返跑两趟，把他的那份木柴补上。他过几天就待不住了——毕竟是尊老的有为少年呢。
至于他到底是怎么来这鬼地方的，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在记忆里，老头就是他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
“御天岭上通天柱，柱中神魂镇死物。若问苦行为哪般，云雾深渊锁乾坤。”
老头嘹亮的嗓音在山谷之间游荡，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回响。少年撇撇嘴，暗嘲一句：
“切，每天神神鬼鬼的，也没见有什么事。”
老头头也不回，唱着应道：
“小子莫要多言，世事变化无端。若想识破迷局，唯有登高，登高，登高！”
少年冷哼一声，不言语了。
又走了小半天，爷孙二人总算上了主峰。峰顶有一大块人工修筑的平台，一眼望不到边。平台之上，是十多座通天石碑。

石碑上刻着繁复的花纹，特色不一。说是碑，更像顶天的柱子，上端隐没在云雾当中。每座石碑都用一块雕成千年老龟的巨石托举，开口就在老龟的肚子上，里面，是长年燃烧的火。
当然，这得多亏爷孙二人勤快，每天送一趟柴，可不是灭不了吗！
少年将肩上的竹筐卸下来，舒展一下身体。要知道，一路上都没有个休脚的地方。想当年他第一次扛起竹筐，还只装了几块木柴，就差点没上来……
丢木头块的时候，趁老头不注意，少年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石头，一同丢进了乌龟肚子里。和无数次实验一样，石头刚刚触碰到火焰，就立刻化为乌有。
可恶，一秒都撑不住，都已经是附近最硬的石头了……这到底是什么鬼火！还有，这又是什么鬼木头！
他咬咬牙，又摸出来一块，老头突然说话了。
“哎，过分了啊。每次都有小动作，老夫我装没看见就算了，能不能自觉点。你那块可是爆石，硬度越高，威力越大，真以为这火烧不穿啊？”
“炸就炸了，这石龟肯定受得住。这么厉害的火都没事儿，区区一块爆石而已……”
“混账！我是说，家里就那一套衣服，你要是烧了，以后就光屁股出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