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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耽短篇】十八春(5)

2023-05-29原创小说写作原创小说短篇小说 来源:百合文库
我十年没见陆椿了。
十八同我说,今年春天花儿不错。
十八没有学陆椿,他比陆椿好太多。他是躺在我床上死的,他的眼是我替他合的,他的棺材是我选的,他的坟是我堆的。
其实他本不必死,只是少了瓶盘尼西宁。但这只是我的想象,毕竟我们都老了,或许他早晚都有这么个结局,只是时运到了我眼前。
选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叫了他十五年的代号,十八又十八,我始终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像我不知道他送我的玉盏哪来的一样。
从前我是不在乎的,现在又徒生一种无处依托的伤悲。
原来这才是名字的用处,我暗自感叹。
再见陆椿的时候,他还是当年的陆椿。他走进我的当铺,就像我当年走进那个有他的巷子里一样。
他穿的很精神,站的挺拔,西装也颇为考究,似乎是当了官,或者从见不得人的行当爬上了台面。
我坐在案后给自己续了杯茶,说:“你来了。”
我们聊了会天,我说十八死了,他说他知道。我说我这些年活的很好,很听话,他看着我,点了点头。
他的话比原来多了,零碎的讲他这十些年的事,坦坦荡荡,避重就轻。
我留他吃晚饭,没有茶,没有酒,就煮了两碗馄炖。

【原耽短篇】十八春


吃到一半,他忽然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走。
我下意识的抬眼问他:“去哪。”
他只说:“要漂洋过海的。”
我摇了摇头,笑着,看他,像个傻子去看三月里的花。
后院里埋玉盏的地方新长出了棵小柳树,只有半人高,风吹的时候它会随风动,我觉得它在留我。
“太晚了,陆椿。”我对他说,“春天已经过去了。”
我又想起来当年我在兜里揣烂的那两张船票,心想这真是出孽缘。西语我都已经忘的七七八八了,我现在重庆话倒说的不错。
我目送着陆椿走出铺子,我心知,这才是我们相见的最后一面。
我们俩隔的不是时间,知己一世,谈不上什么爱恨。
唯一遗憾的是,我的八百岁,才成了他的一个春天。
重庆夏夜的风温热潮湿,它掠过我的脸,我觉得我没有眼泪。
院里的矮柳在风中岿然不动,它不留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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