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破布头(4)

还未看，便被人群冲散了——又是一群游行的大学生，还举着像是“赶走日本人”“还我中华领土”之类的横幅走在街上，义愤填膺地喊着一些口号，向着街那头走去。不过也见怪不怪了，这是常有的事，虽常被打压，但却从不放弃，真是愚蠢至极。这次到与平常不大相同，那队末的男生还不知道扛着些什么东西——一具尸体，一具面目全非的腐烂尸体，还用一块破布头盖住了头，肚子上还被穿了个大洞，一看就知道是用猪肉钩穿的，定是被挂在墙上那人。临近晌午，我也不想看这么倒胃口的东西，便匆匆离去。
正走在后巷上，那群猫又跟上来了，闲来无事，掌柜的也不在店，便就靠墙坐下，从兜里拿出刚想扔掉的那半块乌米糕，虽是已经有点发霉变质了，但对象是猫，倒也无妨。如是想着，又看了眼报纸，头版上用大号字体写着“日本人屠杀中国人民”的字样，下面还配了张黑白的大图，让人一眼就能看到里头挂在城墙上的“破布头”，肚子上穿着个猪肉钩，死在城墙上。扔出去的乌米糕早就给一扫而尽了，那猫也走了，只留我默默地坐在墙角，盯着手上沾着霉花的油纸，独自想着。
他死的时候也盖着那块破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