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源氏物语》中的女性意识(3)
可悲如六条妃子。街上遇到“源氏大将”,因不是“竹丛林荫处”,并未被源氏发现,受到葵姬侍从的挤压也只能忍气吞声、内心歇斯底里。她吟诗到“竹丛林荫处,驻马小河边。不得见君面,窥影也心甘。”怀念过往深情种种,只不过就如同这个浮华的贵族社会一般,破落的行装就是一个明显的低下证明,失去男子的庇护,女子的生活步履维艰。
源氏后来收到六条妃子的回书,想到“人世之事,真不可解!我所钟爱的诸人,性情容貌,各尽其美。但恨不能集中爱情于一人,如何是好?”心中郁郁不乐。回信道:“都缘卿心不深,反而托辞恨我吧。”这种自我合理化可以说是贯穿整个文本,是源氏从小到大的一个基本价值观。
叶渭渠说到《源氏物语》根植于固有神道的“真实”,重主情,追求一种平凡生活的自然和朴素的真实;紫式部没有以伦理道德的善恶来审视源氏,她从主情性出发,强调丑美调和,以真为主的审美基准。这也许就可以解释为何源氏如此之真,却也如此之“恶”了。
在书中,紫式部评价源氏说“这个人涉及爱情之事,即使对于泛泛之交,也必说得甜甜蜜蜜”“来信诉怨得女子,不计其数。源氏大将只报以缠绵悱恻得复音,并不十分动心。”“这个人有一种癖性,凡异乎寻常而难于办到之事,他越是念念不忘。越是难得,越是渴慕。”可见其对女子的态度是暧昧又充满了不确定性的。而上述举例的藤壶妃子、六条御息所、夕颜等女性,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拥有抗争的力量,更加不乏自我物化的女性,耽于源氏男色而自我沦落。